這熟悉的劍法讓歸海斬釘徒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十幾年前的人,正當他愣神的瞬間,長劍沒胸而入,從他背後破體而出。他抬眼對上持劍的人。
“亭鶴。”
“滾。”沈亭鶴右手執劍左手抱著許以之,目光冷冽而陰冷,似乎要把眼前之人拉下地獄,他渾身上下被殺氣纏繞,看不清五官神情。
歸海斬釘一貫古板的臉上破天荒露出了慌張的神色,他看著沈亭鶴的模樣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不知所措,“舅舅不知她是你的……”
舅舅?許以之原本伏在沈亭鶴懷裡難受,這兩個字讓她一下子忘了身上的疼,她的任務走向越來越狗血了,怎麼會有八點檔的情節,看來,沈亭鶴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你不配說那兩個字,滾。”沈亭鶴收了長劍抱起許以之往關雎院走。
許以之安靜地窩在他懷裡,仰頭看他緊繃的下顎,不知怎麼的,她心裡竟然湧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滋味,澀地她說不出話來。她做術師這麼多年,大傷小傷自然受了不少,但爸媽從沒這麼關心過她,甚至連她自己都覺得只是受傷而已,過幾日便好。
可他似乎很緊張自己,從他緊抿的薄唇里就能看出來,自己不過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他都能這麼對自己。
*
關雎院內一片冷寂,幾盞做工精緻的燈籠在寒風中飄搖著,訴不清院中之人的悲涼。
許以楠正呆坐在房內,她從那天回來便沒怎麼吃過飯,吃了吐,到現在已是瘦骨嶙峋,小臉尖地讓人心疼。
“二姐,你房裡有沒有藥箱?”沈亭鶴抱著許以之一腳踹開了房門,這一下可是嚇了許以楠一跳,她愣愣地看向來人。
其實許以之倒沒覺得自己有多疼,小傷而已,真正疼的是心,那沾了術法的桃木劍與一般桃木劍不一樣,估計她近日用不了術法了。
許以楠見許以之被沈亭鶴抱在懷裡急忙起身走下了床板,“三妹怎麼受傷了?房裡有藥箱,我這便去拿。”她房裡最不缺的東西就是傷藥,什麼類型都齊全,那是特地為孟淵而準備的。
沈亭鶴輕輕將許以之放在床榻上,剛想檢查她的傷口,忽然覺得自己不大合適,於是那隻右手便懸在了半空。“你沒事吧?”
許以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沒事。”
“沒事?”沈亭鶴蹙起他凌亂的眉毛,這讓他看起來有些喜感…
“嗯,我疼的不是傷口。”她疼的是那種力量被吸引的噬骨之痛,與單純的疼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