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错。季珩说:制度是安/邦定国的基础,制度完善之后就要开始拓展疆土、抵御外来侵害了。
那时候光靠刻板的制度就没有意义了。宁随远侧目:于是你季处长就脱颖而出了。
嘿,你是想夸我么小宁同志?季珩出其不意的笑开:我听出来了。
宁随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得意洋洋给噎了一下,后面的话不知怎么的就说不出来了,干巴巴的扭过脸去:你想多了。
我怎么就想多了。季珩还挺失望,他用余光连续扫了好几下宁随远,期待满满,但确认青年是真的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他不禁无奈:行吧行吧,是我想多了。
好好的天不知怎么的就聊死了,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点尴尬,宁随远抿了一下嘴唇,复又开口道:你以前把廖鹏的手打断过?
廖鹏?季珩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是啊,怎么了?
你还真粗鲁啊。宁随远说。
那算什么粗鲁?提到这茬,季珩的神色异常平静:廖鹏刚考进中央军校那会儿整个人都膨胀得很,当然了,我指的不是说肉/体上的膨胀,是精神上的膨胀。他啧了一声,颇有感慨:人一旦膨胀,就容易学坏,而且廖鹏那小子又聪明,脑子活泛的厉害,有很长一段时间机灵都不用在正道上,小偷小摸的,别人发现不了他,他自己还挺沾沾自喜。
后来呢?
后来有一回我正好下任务。季珩说:那小子在路上假模假样的跟我打招呼,然后偷了我的一副弹匣。
他偷你弹匣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季珩说:他说准备带回去吹牛逼,讲道理我当时不太信。
说到这里,季珩的口气变得轻飘飘的,但宁随远觉得事情大概就是从这里开始出现转折
然后你就把他的手打断了?他问。
没啊。季珩懒洋洋的笑:我把他的肩关节拧脱臼了而已。
宁随远:.
当时怀疑他是不是私下想要高价倒卖,我也是慎重起见,毕竟倒/卖/军/火是犯法的好不好。季珩还挺无辜:他道完歉我就给他装回去了,一点儿后遗症都没留,你看他现在那个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了。
宁随远:.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说男神季有两副面孔,发起火来吓死人了.
但也看得出来,廖鹏没有记仇,相反还对季珩充满了信任和敬仰,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吧。
这就叫玉不琢不成器。季珩说:能力强固然好,但是要是品行有问题,那就是个祸害,有能力的祸害还不如个废物。
嗯。宁随远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廖鹏刚考进中央军校.三年前吧?季珩估算了一下回答。
你们认识那么久了?
廖鹏这还好了,我跟杨潇认识的最久,她念军校操练都是我带出来的,得有四年了吧。季珩说。
他们都跟你认识了那么久.宁随远闷闷的说了半句,没说下去。
季珩闻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一挑眉,用余光扫过宁随远的脸。
青年看起来若有所思的,眉眼温驯而柔软的垂落,散发着一丁点儿忧郁的气息。
季珩的心里咯噔一下,寻思着小宁同志别是被自己的暴力事迹给吓着了。
不过.你也用不着担心。他咳了一声,非常刻意的辩解道:我那是分人的。
宁随远:什么?
季珩:Alpha么,都比较耐打,自愈能力也强。
宁随远看他的表情多了几分无语:?你在炫耀什么。
不是。季珩觉得他带节奏就没带对过,生怕又产生什么误会,急急忙忙的坦白了:我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对你那样儿的,你放心。
宁随远:。
青年大大的眼睛在时明时暗的灯光中扑闪了一下,喜怒不甚明朗。
你敢。他轻声说。
季珩又笑了起来。
城防所和医疗所离得其实不远,但是他们当然不能像白天那样堂而皇之的从大门走,季珩驱车绕开,他在一个不起眼的监控死角处将车停下,倾身趴到窗户边往外看。
城防所的工作压力在和平年代其实并不算大,大多数城防员都是定时定点上下班的,这个点儿一二层的灯都熄灭了大半,一片寂静。
季珩正专心致志的数着楼层,忽而一缕淡淡的薄荷的清香钻入他的鼻子,羽毛般搔刮着他的感官中枢。
他厚重的心跳酥颤了一瞬,随后,一个身躯贴近过来。
和大多数Alpha炙热又充满能量的躯体相比,这副身体的体表有温度差,像一抹芬芳的新雪。柔软的发丝不经意间拂过季珩的鬓角,带着微凉的风。
季珩的脑子像是一下子被清空了,他不由自主的旋首,正对上宁随远清透俊朗的侧容。
青年的山根高挺,根根分明的睫毛将眼部浓郁的轮廓勾勒的优美且多情,白皙的肌肤在夜色中像是会发光一般。
喂,我说你怎么突然季珩无措的翕动了一下嘴唇,他感觉有另一颗心脏在他的身体某处有力的搏动着,逐节升温。
.这种时候保持端庄矜持似乎变成了一件很难的事。
不过好在宁随远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紧贴着窗玻璃,聚精会神的往外张望。
季珩有点儿不敢盯着看,瞳光挪移至宁随远的发梢,青年那许久不曾修剪的乌发生长的十分茂盛,黑亮。季珩愣了一愣,他发现那黑色的其中有一两根浅色的发丝。
他稍稍变换了一下观测的角度,那几根发丝从其中渐渐显露出来,居然流转着淡金色的光芒。
这小子还染过发?
这么叛逆的吗?
季珩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这时他听见宁随远道:这么晚了,裘文端居然还没走?
季珩这才意识到是他车停的方向有问题,所以只有他这一边儿的车窗才正对着城防所的大楼,也难怪宁随远要凑过来了。
你看,那是接送裘文端的专车吧?宁随远指着问。
嗯。季珩草草的扫了一眼应着,跟宁随远贴的太近了,他着实有点儿不能控制自己的反应,上面和下面都是,他略仓促的抽身而出,推开驾驶座往后车厢走:得等他离开。
在后车厢里坐着的路阳早已经体力不支了,呵欠连天的摇晃了一下身体,脑袋撞在墙壁上,哐当一声,季珩有点儿不忍直视,挥手道:小路你去睡会儿吧,等裘文端走了我叫你起来。
哦好。路阳揉着眼角感激涕零:谢谢季处。
路阳这老实孩子说睡就睡,往弹簧床上一咕噜,半点屁话没有,季珩倒是很受用,这下整俩装甲车里就只剩下他和宁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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