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只是频道繁忙罢了。季珩轻嘲。
这病毒真是伤天害理,如果六区也是这种状况,那是不是意味着帝国其他地区也都出现了这样的散播呢?姚伟叹息了一声:不能坐以待毙,得积极去到一区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毕竟科研所才是全帝国最先进的智慧之所。
英雄所见略同。季珩说,他懒洋洋的从草垛上跳下地,眯眼看着遥远的天际:后面还有硬仗要打,酒喝多了,去解个手。
姚伟哼了一声,仰身躺倒,他倏地侧目,看见一个削瘦的人影立在农场的栅栏边缘,穿着略宽大的作战服,两条长腿笔直,侧颜俊美无暇。姚伟有些出神的盯着那青年的剪影看了片刻,只觉得对方像是随时会翩然逝去的梦境幻影。
宁随远搓了搓手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分化了的缘故,他的体温比平时略低了些,在夜间竟感到有些冷。
一件外套突然披上肩头,随后宁随远嗅到了一股冲鼻的味道,像是某种辛苦滋味的浓茶,他猛地一挣,扭头,对上了姚伟的脸。
冷就到房子里去。姚伟皱眉道:在外面转悠什么?
我找人。宁随远避开了一些低声说。
找谁?姚伟逼近了一步,沉声问。
我找宁随远垂眸,目光扫过姚伟手上的外套,他总觉得姚伟蠢蠢欲动的还想给他披上衣服似的,但衣服上的信息素气味令他抗拒。
他找我。季珩朗声招呼了一句,脱下外套,拉过宁随远的手腕用力将人揽进怀里,用外套裹住,一边儿十分嫌弃的冲姚伟挥手:把你那脏不垃圾的外套拿开些,不要对有主的名花儿动手动脚。
姚伟:他拎着外套的手堪堪举起一些,又垂了回去,冷冷道:你想多了,我就是看这小子一副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怕他拖大部队的后腿。
宁随远皱了皱眉。
姚伟将外套穿好,高贵冷艳的睨了一眼季珩:麻烦你以后挑人随行的时候秉持公平公正的原则,不要因为个人好恶就挑一些绣花儿枕头带在身边,季处长。
季珩轻轻的啧了一声。
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啊姚处长。
姚伟冷笑一声:我酸什么?酸你喝点儿啤酒就要解手,解那么久是不是肾不好啊季珩。
他肾挺好的。宁随远突如其来的插了一句:我可以证明。
姚伟:?
姚伟:你们两个简直是!!
季珩似笑非笑:是什么?
姚伟被这波放粮噎了半天,无能狂怒:没素质!
第88章
姚伟已经很气了,季珩还忙着要炫耀他跟宁随远的情侣胸针,姚伟简直不想搭理他,像躲神经病一样掉头走了。
看着姚伟气哼哼离去的背影,宁随远歪了歪头,转而对季珩道:看不出来姚处竟然是个受气包,白长那么凶一张脸了。
是你太气人了。季珩笑出了声,伸手宠溺的去揉着宁随远的脑袋:我真高兴,我们阿远居然会护食儿了。
你们俩刚才聊什么呢?宁随远任凭他揉着自己的头发,轻声问。
唔,就随便聊了聊,交了交心。季珩含笑说:然后发现一件挺奇妙的事。
什么?
我俩都以为对方把自己看做死对头。季珩说:你说奇不奇怪?
青年扑闪了一下湛蓝的眼睛。
你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的场景么?季珩说:就在纳洛堡军校外面的那次。
记得。宁随远说:你被人追的灰头土脸的。
二十多个雇佣兵,开着越野车在后面追我,亏得我走位灵敏,要不然我都没命回一区。季珩说:我一直以为那是姚伟派来的,当时还挺生气。但现在想来,姚伟可能是看不惯我的行事作风,却也没有到要对我痛下杀手的地步。
宁随远露出了几分诧异的神色,垂落眼帘沉思。
以前一区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说我和姚伟是互相制衡的两个存在。帝国时刊一度还将这种论调刊登了出来,不过很快就被迫下架了。季珩沉吟着,眉峰蹙起: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唔至少以现在的情形,咱们不能再跟姚处长内讧了吧?宁随远说: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得团结。
你说的没错。季珩点头,他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握着宁随远的肩膀转过来,盯着青年湛蓝色的眼眸义正言辞:但是阿远!团结的概念也是相对的,你可不能把自己团到他那边儿去!
宁随远啪叽啪叽眨眼,被季处长突如其来的醋劲儿逗笑了,不知怎么的,他现在看季珩越发容易联想到一些二不拉几的大型犬。
放心,我很忠贞的。他不禁踮起脚去吻季珩的唇角,温言细语的哄着: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嗯。
这还差不多季珩按住他的后脑勺,满意的挑了挑眉,回应深吻,辗转的碾压着宁随远轻软的嘴唇。
天穹上悬挂的月亮又大又圆,离得极近一般,光泽亮到有些冷感,两人恋恋不舍的拥吻,彼此的体温足以温暖一切。宁随远攥紧了季珩背上的衣料,那种心悸和酥麻的感觉从身体的核心往四肢百骸涌动,忽然他推开季珩,远远的几个巡逻值夜的军官列队走过来。
季珩尤不满足,还要凑上来亲他,被宁随远一只手揪着衣领子怼的远远的,两人这姿态宛如要打架。
那群值夜的军官走近,跟季珩敬礼,不疑有他。
直到那群人走到看不见的地方,宁随远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我困了。他揉了揉眼睛,对着还想凑上来继续占便宜的季珩说:回去休息吧。
我背你回去啊。季珩笑。
宁随远半睁着眼睛瞧他,忽而飞快的扬了一下唇角:好啊。
季珩微微躬身,随后觉得背上一沉,宁随远飞扑了上来搂住了他的脖子。
嘿,你还挺沉。季珩打趣儿,伸手捞住他的膝弯向上托了托。
嫌沉你就放我下来。宁随远在他的耳廓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不疼,却有些酥痒,专属于宁随远的清甜薄荷味钻进季珩的鼻腔,令他怦然心动,爱不释手。
那不行,背媳妇儿呢,怎么能说放就放?季珩撇撇嘴,打趣儿:走啊,我们入洞房去。
半夜值班的军官们换了一波班,姚伟刚准备去谷仓内睡下,个人终端却突然沙沙响动起来。
姚伟猝然惊醒,这么久以来一直是他在试图和外部沟通,这还是头一回有外来频道主动想要接入。他感到一丝意外之喜,忙打开个人终端接通。
频段那一头响起了一个熟悉而苍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