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子謹遵父親教誨。”
而站在他旁邊的席玉真,則是聽苗氏說話。
苗氏臉上帶著慈愛的笑,眼中帶著溫和,活脫脫一個好婆婆的模樣。
她看著面前這個穿著喜服的未來兒媳婦,即使心中恨不得席玉真是個不孕不育的,面上卻要好聲好氣的輕聲說著親熱的話。
“好孩子,日後嫁入段家,便是我段家媳婦,恩哥兒脾氣好,人也體貼,你們夫妻二人要琴瑟和鳴,早日為段家開枝散葉。”
“兒媳謹遵母親教誨。”
席玉真福身拜了拜。
按理說流程差不多也就走到這了,偏段青恩一臉的小孩子跟大人討厭東西的撒嬌樣,對著苗氏道:“從此真姐兒便是母親的兒媳婦了,母親不賞她個什麼嗎?”
他們母子之間,母慈子孝,關係一向和諧,賓客們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只以為是段青恩在跟苗氏撒嬌,堂上立刻傳出了調侃的笑聲。
“看恩哥兒,這才剛娶了媳婦,就惦記著跟他母親要好處了。”
“哈哈哈哈哈還是個小郎君呢。”
他們都在笑,苗氏卻笑不出來。
她自己出身平平,卻要接侯府女兒的茶,自然是要穿的華麗一點,不被壓下去。
因此今兒身上所有的首飾完全可以說是她最華貴也是最珍惜的。
除了那套珍珠頭面,她就只有它們了。
面前的段青恩還在對著她滿眼濡慕的笑,裡面充滿了信任。
苗氏此刻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段青恩的信任,也好過他在這樣的場合開口。
心中波浪滔天,面上,她卻還要保持著慈母的笑,慈祥的看著繼子,一邊褪下手腕上的玉鐲,一邊打趣:“你這皮猴,慣會跟我討厭東西,早晚啊,我這裡的好東西都要叫你搜颳了去。”
堂上又是一陣大笑,可沒人知道,苗氏說的是真心話。
真的不能再真的那種。
她簡直是肉疼的將鐲子拿了下來,遞到了席玉真手中,強撐著說著場面話,“這可是好東西,到了我手中還沒一段時間,今兒給了你,日後你啊,再傳給我孫媳婦。”
席玉真接過手鐲,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觸感溫良,果然是好東西。
她一向是知道段青恩與這繼母的關係,於是福了福身子,脆聲答著,“多謝母親,兒媳日後定然日日戴著它給母親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