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轻点了点头:“是的,我已经想通了,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我怕了你了,与其反抗被你折磨,不如学着顺从,这样我还能好过一点。”
她说这话的时候,眸底的恐惧和乞求快要溢出来,身子微微发着颤,像是被猎人的狩猎游戏吓坏了的小鹿。
顾川华脸上的冷意稍稍收敛了一些:“不再想着逃跑了?”
“不跑了,不跑了。”
季轻轻慌忙点头,“正如你所说,这里是海岛,四周都是水,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不会游泳,想跑也跑不掉啊。”
心里却微微一哂,不会游泳,当然是诓他的。
她小时候跟着母亲在江南的桐清水乡长大,天天跟着镇上的娃下河摸鱼捉虾,对水性虽谈不上特别精通,但也足够在河里游个来回了。
想到这里,季轻轻有些庆幸,幸好她识得水性。
否则,依他刚才在海里那个按头的狠劲,她早就被他给折腾死了,哪里能挺得过那惨无人道的几分钟?
“你最好不要骗我。”
顾川华盯了她一阵,最终移开了视线。
但嘴上的恐吓仍不减:“我现在放开你,你待会就跟在我后面走,若是让我发现你试图溜走,或是故意没跟上,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到荆棘丛里,让你好好体会一下欺骗我的下场。”
“你放心,我明白的,我不会想着偷跑的,况且我也根本不认识路啊……”
季轻轻连连保证,甚至还主动牵上顾川华的衣角,眨巴着一双惊惶的大眼望着他,像是跟在主人屁股后头的小狗,就差摇尾巴了,识相的不得了。
顾川华低头睨着她攥着自己衣服的小手,墨眸中神色难测。
半晌,才冷哼一声:“摇尾乞怜!”
这种受一点恐吓就卑躬屈膝的女人,半点骨气也没有,也不知风鸣当初看上她什么了!
她反抗,他生气;她不反抗,他更生气。
顾川华脸上阴晴不定,斜着眼盯了季轻轻半晌,到底是默许了她有些出格的举动,率先转身,走向来时的荆棘林。
季轻轻紧紧跟随着他,亦步亦趋,小心翼翼,一步也不敢多迈。
顾川华一直用眼角余光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到她跟在自己身后,小脑袋低垂着,像只乖巧怯弱的兔子,心里慢慢放了下戒备。
到底只是个女人,软弱无用得很,吓一吓就老实了,哼。
只是,在顾川华看不到的角度,季轻轻垂下来的浓密羽睫,遮住了她眼中凛冽的光芒,也掩住了她打量周围环境的目光。
季轻轻当然不可能真心屈服。
她所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在唬弄顾川华,为自己争取喘息的时间。
事实上,她在暗暗记着顾川华行走的路线。
她发现,顾川华看似是在荆棘丛里东拐西绕瞎走一通,但事实上,他每一步都准确地避开了那些长着红果子的荆棘,而是顺着开小黄花的荆棘走。
如此走了二十分钟后,季轻轻越往后越察觉,这些灌木和荆棘居然有了人工修剪的痕迹,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碗口大的玫瑰零星开放。
这足以说明,这个岛还是有人烟的,她逃跑或获救的希望就大大地增加了。
“你在看什么?”
冷不丁,脑袋突然撞上一堵墙,一道冰冷的质问声从头顶传来。
季轻轻迅速反应过来,那是顾川华的胸膛。
她立刻朝后退了一步,摇着头道:“没,没看什么……”
顾川华眯起墨眸,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辞:“没看什么,那你左顾右盼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