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轻不再拼命反抗,任顾川华捉住她的唇狂吻了一会儿,等他察觉到自己的温驯,侵略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之际,她猛然将自己的唇从他的唇下抽离,大声喊道:
“顾川华!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这里是谁的房间!你要在顾风鸣的眼皮子底下,对我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吗?别忘了,他在你背后看着呢!”
一席话,犹如一盆冰水,陡然将顾川华燎原般的欲火浇灭得一干二净。
他浑身僵住,炽热的唇一点一点的变凉,慢慢从季轻轻身上退开:“我……”
英俊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狼狈和茫然。
他在做什么?
他居然丧心病狂到,在自己弟弟的房间里,对弟弟所爱的女人用强?他还是人吗?
顾风鸣的黑白遗像挂在顾川华身后的墙上,无机质的眼神默然凝视着屋中发生的一切,眼中无喜无悲。
“滚开!”
季轻轻趁机用力推开顾川华,扯过被子包裹住自己光裸的身体,缩成一只厚厚的茧,警惕而愤恨的瞪着眼前发怔的男人。
如果她此时手里有一把枪,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杀了他。
顾川华被酒精抽离的神志慢慢回归,抬起墨眸,望向躲在被子里直往床头缩的女人,喉咙滚动了一下,溢出喑哑的声音:“季轻轻,我……”
“你滚开!滚远一点!别靠近我!你这个畜生!”
季轻轻现在草木皆兵,顾川华一有动作,她就立刻尖声大叫起来,隔着被子伸脚用力去蹬顾川华,想把他踢下床。
顾川华任由她蹬,保持着那个半跪在床尾的姿势,望着她一动不动。
他黑沉的眼底不再有危险的侵略暗芒,变得灰蒙蒙的,里面是无尽的懊悔和无措,他想对她说点什么,薄唇艰难的张了张,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更不敢回头,因为顾风鸣在身后的墙上望着他。
季轻轻死死的瞪着顾川华,浑身的肌肉紧绷到发颤,因为过度的恐惧和愤怒,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异常的发亮,里面燃烧着誓死般的决绝。
她已经搬出顾风鸣这个最后盾牌了,如果还阻止不了顾川华对她施暴,那她接下来就唯有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了!
良久,顾川华雕像般的身姿终于动了动,他赤着足踏下床,从床尾绕到床头,想伸手抚摸一下季轻轻发丝凌乱的额头。
在刚才的挣扎中,她额头已经结痂但还未剥落的伤疤,不慎蹭破了一块,露出底下沁着血丝的粉红嫩肉。
“……疼不疼?”
顾川华嘶哑的开口,声音低微到几乎听不清。
然而,他忘了他此时还裸着上身,精壮的身躯上满是指甲的划痕和深深的牙印,呼吸间散发着炙热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无声的宣告着刚才那淫靡疯狂的一幕。
季轻轻瞳孔一缩,理所当然的把顾川华伸手过来的动作当成了再度侵略的前兆。
她猛的拥着被子翻身滚下床,不顾身上的疼痛,拿起摆在床脚地毯上的一个水晶落地花瓶,一旋身,往俯下身想察看她情况的顾川华脑袋上狠狠一砸!
砰——
水晶花瓶应声而碎,尖锐的碎片掺着大量殷红的血丝,从顾川华额头上缓慢滑落。
这一下砸得不轻,顾川华当即闷哼一声,一手捂着头,一手紧紧拽着床单,半跪在地上痛楚呻吟,精壮的脊背弯成一张弓,沁出点点汗珠,可见他此刻的痛楚有多么的剧烈。
季轻轻砸完顾川华,心里也惶恐得很,原先的愤怒散去,铺天的恐惧和后怕向她袭来。
她……她这一下,会不会直接要了顾川华的命?
这是顾川华的岛,她砸死了他,他那些手下还会放过她吗?
季轻轻小脸惨白,拥着被子跌坐在地上,止不住的瑟瑟发抖,心里的恐慌一波又一波的漫出来,唯有将被子更用力的拥紧,仿佛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顾川华终于止住了呻吟,紧抓着床单的五指慢慢松开。
他从地上站起来,转身望着脸色如雪惊惶不已的季轻轻,额头上的鲜血流了他满脸,掩盖了他脸上的真实情绪,只看得出如修罗般的狰狞。
见他抬步朝自己走来,季轻轻恐惧得心尖揪紧,挪着脚不断往后退。
“别……别过来……”
顾川华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有说,赤着足踩在地毯上,一步步往她的方向走来。
却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脚步却没有停留,径自越过她,打开门出去了。
咔嚓一声,门在季轻轻身后锁上,房间重新归于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