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極其突兀的笑了一聲,在引起全場人的矚目之後才冷笑道:「你說我唆使你們逃跑,敢問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那少年說道:「你本來也是要跟我們一起逃跑的,你找上我們就是相借我們的力幫你逃出去,卻不想我們到了約定的地方久等不至......」
宋卿譏諷道:「可笑!既然我要與你們一起逃跑,而且我還是主謀,那為何我卻好端端的站在這裡?」
那少年不想宋卿直到此時還鎮定至此,不禁有些慌亂,激動地說道:「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會臨陣脫逃?!說不定你就是要害我們!」
宋卿針鋒相對:「我為何要害你們?你我以往可有仇怨?」
那少年頓時說不出話來。
宋卿眼中隱見鋒利,不再理會這名少年,而是對著首位的司教頭說道:「昨日大雨,我與其他人困於書閣,雨稍微停歇之時才從書閣中出來,途中曾遇一區蕭川等人,後又遇一隊抓捕逃犯的隊伍,盤問之後並無不妥方才放行。一路而來皆有書閣一名坡腳男人與高鳴作證,如若不然,也可喚來昨日盤問我的那人前來。」
宋卿話音剛落,就有一名大漢自外面進來,對著司教頭拱手道:「回教頭,昨日小人確有盤問過他,後又去一區問詢過,確如他所說。」
司教頭一點頭,老十便退了出去。
宋卿又問道:「敢問教頭,我之實力與外面之人如何?」
司教頭此時已經對宋卿的懷疑已經消除了大半,又見起落落大方絲毫不見以往陰鬱,心中也是頗為喜愛,便是笑著答道:「算是上流。」
宋卿嘴角勾起一個自信而狡黠的笑容來:「教頭不必替我謙虛。我敢說,同齡者中,以我的實力不懼任何人。也就是說,我依靠自己的實力光明正大走出去的機率遠遠比我與這些只會拖我後腿甚至隨時都可能會出賣我的人逃出去的機率要大得多。若不是個傻子,誰都知道怎麼選。我與這些人更無舊怨,亦不是刻意陷害。」宋卿聲音清脆,字字清晰,一雙烏黑的眼睛閃爍著極其耀眼的光芒:「那麼,敢問教頭,我以何故唆使其逃跑?」
司教頭一時無言。
整個大堂,鴉雀無聲。
無論是坐在首位的司教頭,顧彥池,還是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少年們,還是那候在大堂外等著看熱鬧的大漢們,全都被震住了。
宋卿此時渾身上下淋得跟落湯雞似得,偏偏背脊挺得直直的,像是一棵堅韌的翠竹,一雙眼睛不閃不避目光灼灼盯著首位上的司教頭,口中言之鑿鑿,話音鏗鏘有力,斬釘截鐵竟平白的生出一種逼人的氣勢來。
顧彥池簡直要忍不住鼓起掌來,他的眼中第一次沒有了審視與懷疑,而是用一種充滿著欣賞與和藹的目光看著宋卿。
這個面對滿堂殺機不但絲毫不懼反而露出銳利鋒芒的少年還只有十三歲。
此時司教頭與顧彥池看著台下站立的小小少年,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