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也是淡然一笑,看著越太子道:「如若不是感念殿下的救命之恩,殿下現在又怎麼會看到我現在坐在此處呢?」言下之意是如果不是太子對她有救命之恩,她連見都懶得見他。
宋卿想得清楚,越太子到底是越國的太子,身份固然尊貴,卻也管不到她頭上來。她向來做小伏低慣了,在他面前反倒覺得自在。
越國太子眉毛一挑,便嘖的一聲卻沒有說話。
大堂的戲是武戲。唱的熱鬧,不時傳來陣陣叫好聲,越國太子凝神停了一會兒,頗有些不以為然:「聽半天也聽不出是在唱什麼,咿咿呀呀的不知道有什麼好聽的。既不如美人奏樂跳舞,賞心悅目,也不如鬥獸熱血沸騰。」然後看著聽得入神連手指都跟著晃著拍子的宋卿,有些意外:「你喜歡聽這戲?」
宋卿微微一愣,然後微微一笑垂眸說道:「以前不喜歡,但是許久沒聽了,現在倒有些聽出韻味來了。」垂下的眼眸中掩蓋了點點落寞。
外公以前就是個戲迷,最常見的場景就是他躺在搖椅里,喝著茶,嘴巴里哼著幾句戲詞,電視上永遠放的是專門放戲曲的頻道,耳濡目染的,她自然也會唱幾句的,只是一直不喜歡,如今在異世聽到,一時有點恍然,難得鄉音,心中又是歡喜又是酸澀,說不出道不明,只覺得這以前厭煩的聲音,現在卻是有著特別韻味。
越國太子斜睨著她,說:「我看你頂多也就是十二三歲的年紀,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說話倒是老氣橫秋的很。」
宋卿眼裡的異樣已恢復如常,抬眼看向大堂戲台上正在打鬥的武旦,微笑道:「大概是跟顧先生學的吧。」
中午又在華林樓用了飯,然後才告辭離去。
直到宋卿又坐上了顧府的馬車,才意識到越國太子居然真的是來找自己聽戲的。真是有點不可思議,這幾日首城也是沸沸揚揚,都說越國太子財大氣粗,所到之處但凡看上的東西都要搬去使館,吃食皆從華林樓取最高等級的宴席直接送到使館,更頻繁流連於煙花巷柳之地,甚至還為一名青樓女子與首城中有名的富家子弟相拼,不惜一擲千金博美人一笑,吃穿用度,極盡奢侈之能事,短短几日,花出去的金銀不計其數,倒真是帶著揮金如土的氣勢。
街上的商戶一邊數著鼓脹的錢袋,一邊取笑越國未來一國之主竟是個如此荒唐風流的紈絝。
朝中也是風言風語不斷。朝臣自然都是竊喜的,鄰國未來國主如此荒唐,對於齊國百利而無一害。
宋卿今日親眼所見,越國太子所在包間已重新裝飾過,她雖看不出其中的講究,但是精緻奢華卻可見一斑,就連越太子所用整套酒具也是由極其通透的玉器打造。
就宋卿所知,越國地處北部,一年有足足三個月都在下雪,半年都在寒冷的天氣中,民眾大都以打獵為生,越國雖常年天寒地凍,但卻生有無數珍稀的野獸,其中就有一種十分奇特的野獸,叫做雪獸。
雪獸冬出夏眠,食物就是冰雪,據說身上的骨頭像是剔透的玉,做成飾品能讓任何一個看見它的女人著迷,身上的皮毛做成衣物可以完全抵禦寒冷風雪,亦是萬金難得,雪獸的肉若是用來切片生吃,更是難得的美味。可以說,一頭雪獸全身上下都是寶,可抵萬金。而由雪獸製成的一切物件都會受到別國上流貴族的熱烈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