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彤忍不住偷笑,悄悄跟希孟說:“也真敢編!”
這話不巧聲音大了點,讓一個叫賣英國女王用過的捲髮棒的人聽到了。他嘻嘻一笑,居然沒發火。
賣家都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買家也知道賣家在胡說八道,賣家知道買家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
玩的就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偶爾也有人湊過來跟佟彤搭訕:“小姐姐,耳環真漂亮!哪個攤位買的?”
佟彤一怔,摸摸自己耳垂。
希孟得意非常地說:“買不到。我請人設計的。”
那女孩居然馬上隨機應變,問:“工本費、設計費多少錢?我原價買行嗎?”
要是在大街上有人這麼搭訕,估計會馬上遭白眼。但鬼市嘛,自從一腳踏入這個大門,就默認一切皆可買賣。
佟彤餘光看著旁邊祖宗的臉色。這她敢開價嗎?
趕緊笑道:“私人珍藏,不出不出哈。”
女孩禮貌地謝過,嘆息著走了。
希孟心情甚佳,一路看一路走,忽然說:“誒這個挺適合掛你臥室的。”
佟彤轉頭一看,大概是個藝術家之夢破碎的中年大叔,面前一摞油畫舊作,旁邊擺著個硬紙皮,寫著:清庫存。
希孟慧眼識珠,從那一疊油畫中發現一幅意識流,畫技中規中矩,但巧就巧在顏色跟佟彤臥室的床品十分搭調,簡直像是定製。
他的眼光肯定沒問題。佟彤問多少錢。
那大叔還挺不耐煩:“兩百塊拿走!”
那她當然不客氣,還價還到一百八,歡天喜地轉了帳。
……
一個小時後,佟彤和希孟從另一條路跟趙孟頫會合,看他已經提了好幾個紙袋。
“都是現代做舊的。”他笑著評論,“但做舊工藝挺別致,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那邊白老闆也滿載而歸,笑呵呵地捧回一個大紙箱。
“看看!民國的軍用望遠鏡,客家阿姨的繡花荷包,鮑勃迪倫的絕版唱片……我都想好了,消毒擦乾淨,每個客房裡都設一個懷舊角,哪個顧客看上了可以講價買走,然後我再來這兒補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