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孟大步從走廊盡頭過來,手裡攥著幾張收費單子。
“彤彤,這裡我們盯著,你別待在這兒了。這屋子裡至少五六個流感病人。”
身邊幾個文物朋友都贊同地點點頭。
倒不是他們都附和希孟。文物們平時都沒有去醫院的需求,今日就當瞧新鮮了。況且佟彤平時對大家好,眾人投桃報李,覺得幫她照顧一下長輩沒什麼。
佟彤忙道:“不行不行……”
“你別小看我,我帶昆吾來過這醫院,熟悉所有急診流程。”
希孟自信地說。仿佛她再推辭就是小看他。
“你父母那邊,我們隨時關注新聞,每隔一小時給大使館撥個電話。你不要熬著了,回家睡一覺吧。”
他旁若無人地彎下腰,給她系好外套的扣子,口袋裡摸出毛線帽,戴在她頭上。
“我送你回去?”
自從認領了“男朋友”這個身份之後,他似乎慢慢對人類的各種生理需求感同身受,佟彤但凡累了、餓了、冷了、困了,他都能敏銳地感覺到。
而且很多時候矯枉過正,總怕她跟文物們待久了,沒有神仙的命,得了神仙的病,忘吃飯,忘添衣,忘休息,忘這忘那……
他的解決方法也很粗暴:一旦見她狀態比較萎靡,先套個圍巾,再餵點東西,再催她睡覺。
這還幸好是寒冬臘月。佟彤有時候心有餘悸地想,要是換成盛夏酷暑,他“覺得”自己熱了,那可怎麼辦……
她感動地摘下帽子,堅持說:“不成,我得留在醫院。萬一有什麼緊急情況,好第一時間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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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到條僻靜點的走廊,靠牆一排塑料座椅。一看就是坐上去特別難受的那種。
勝在清靜。
“我在這兒眯一會兒就行了。如果醫生找我……”
“我來把你弄醒。”小八哥躍躍欲試。
看他那壞笑的小樣兒,不知道腦子裡在醞釀什麼喪心病狂的“弄醒”方法呢。
佟彤對此表示無所謂了。有這麼一群不知疲倦的寶貝兒幫忙值班,她已經是感激涕零。就算小八哥待會兒當頭踹她,她估計也會笑著醒來。
不過希孟大概覺得小八哥太過分,冷冷地警告了一句:“過過嘴癮就成了。你敢欺負人我就揍你。”
一個病號大姐舉著輸液瓶路過,一邊朝希孟皺眉,自言自語:“這麼俊一小伙子,怎麼對小孩子這麼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