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孟仔細端詳這“青銅酒觚”。貌似是哪個博物館買的文創商品。如果有哪個文物能將它製作成現成的“傳呼機”,那麼它的氣質外貌應該和這個保溫杯相似。
而且,他給佟彤繪的那張小像,只能做“單向傳呼”,從他這裡向佟彤傳達訊息。而這個保溫杯不知被哪個大佬改裝的,居然能勝任“雙向傳呼”——只要老康拿著它出現在任何地方,那麼老康的所見所聞,都會一字不差地傳遞到它的幕後黑手耳朵里。
從這個意義上說,青銅酒觚更像個智能型竊聽器。
能製作出這個竊聽器的人士,如果也是文物,那多半比希孟更加年長博識。
他從廚房回來,對佟彤說:“我已通知故宮裡的熟人朋友們了。我們的事情,最好我們自己解決,不需人類幫忙。”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裡帶著不亞於去遊樂園的興奮。
剛剛“重出江湖”就遇上這麼個大型解謎冒險,人類社會果然是多姿多彩,充滿驚喜。
他用手指沾了些殘餘的金銀花水,循著那保溫杯上的青銅造型花紋,快速繪出複雜的圖案。
如果“竊聽器”的使用者是某件文物,那麼它一定會和這件文物的創作層相連——相當於創作層里開了個後門,直接通向指定的人類社會一隅。
佟彤看著他擺弄那保溫杯,忽然說:“我和你一起。”
希孟輕輕搖手指:“敵暗我明,幕後的操縱者我們都不知道是誰。”
這是個風險提示,告訴她這次“創作層”非比尋常,很可能要比清除乾隆塗鴉的那些小副本兇險。
然而“風險提示”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讓人一目十行劃到底,然後點“接受”。
佟彤草草一點頭,“我知道了。但我不是有無敵光環嗎……”
萬一遇上緊急情況也能幫他擋一陣。
老康在旁邊聽得雲裡霧裡:“什麼光環?……”
希孟沒吭聲,伸出手來,用力拉了佟彤一把。
老康臉都白了。
兩人消失了。
帶著保溫杯消失了。
客廳里就剩他一人。
老康頭一次見到大變活人的場景,完全顛覆了他過去六十年的唯物主義認知。
還好他孫子在兒童房裡大聲叫他,把他拉回了21世紀的現實。
“爺爺爺爺,這道題我又不會了,你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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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藍,濃得似乎化不開。眼前的綠,翠得仿佛在流動。巨鳥伸開彩色翅膀,在天空中盤旋。一頭大象打著響鼻,悠然踏過一條小溪。
周圍毫無人居的痕跡。像個原始森林,又像恐龍紀錄片裡那種奇偉瑰麗的野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