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嘴唇不過半寸之隔,佟彤認命地閉上眼,良久,卻不見他進一步。
她不知是失落還是鬆一口氣。屏息太久,胸腔里的心臟砰砰砰的抗議缺氧,她趁機悄悄換一口氣——
齒間一熱。洶湧的攻勢滾滾如潮。
“你說嘛。”他終於放開,不緊不慢地催,“我不生氣。”
佟彤控制不住的大口換氣。飄窗窗台高,她一個半殘,坐在上面腳不點地,連逃都沒處逃……
密閉的空間催生了曖昧的種子,人還是那個人,但每一次心跳都似乎充滿了異乎尋常的能量,每一次呼吸似乎都是有形的。他的雙手拂過的地方,如同生出密密的柔軟蛛絲,將她牢牢地捆縛在原地。他用雙唇輕碰哪個地方,那裡的蛛絲就溫柔地收緊,麻麻的感覺擴散全身,四肢百骸都有融化之虞。
他提起她的手指,從小指指尖開始,一路吻上去。
每推進一寸,就很惡劣地暫停兩秒鐘,問:“想起來了嗎?”
她只好投降,小聲說:“就是、就是那次去《清明上河圖》,認識你之後……然後又被拽到《聽琴圖》……”
她能怎麼辦,只好坦白。而且坦白也沒法從寬,說得稍微慢一點,他就輕輕往下一啄,然後在她一片空白之際,循循善誘地問:“然後呢?”
她還不能瞎編,因為不知道他到底記得哪些。想略去一些羞恥的細節,他卻總能舉一反三,適時“想起來”,提醒她:“好像還有哪些沒說吧?”
更可氣的是,他一邊催更還一邊留評。
他說:“不可能。我才沒那麼傻。”
佟彤小聲懟:“你見到我之後智商就打折了,不賴我呀。”
他說:“我也沒那麼嘴饞。”
她厚顏回:“因為是我做的呀。你把地上掉的渣都撿起來吃了。”
他說:“你太過分了。你想過故宮裡我的感受嗎?”
然後是兇狠肆恣的一吻,好像要一次賺個夠本,向她討回公道。
她不自覺地後退,可惜撤退空間有限,沒幾公分就結結實實地抵在了窗邊,只能後仰,被他托住腦後蓬鬆的秀髮。
過了不知多久,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脫身。
她掩耳盜鈴地拿窗簾擋著自己臉,說:“對、對我來說那……那就是一個人嘛……”
不知這個說法他接受不接受……
他看著她慌裡慌張的面孔,終於繃不住,唇邊逸出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