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臂蹭她的手臂,摩挲她手腕的新紋身,輕聲問:“是不是很疼?”
她笑了笑:“新技術啦,不怎麼疼。”
他又問:“新辦公室還習慣嗎?讓那麼多人圍觀著。”
佟彤聳肩:“還給我加薪了呢,算起來這齣場費挺豐厚的,我沒意見。”
“每天晚上都做什麼?有沒有無聊?”
佟彤想了想,“也不算無聊。我最近在用你的會員上網課……《文物的顯微組織、形貌與結構分析技術》……”
她忽然想起來那道被她放棄的課後思考題。太難了,完全把她作為文科生的尊嚴碾壓在地。
這題給她的心理陰影太大,她在夢裡都不假思索地複述了出來。
“……哎,這題完全超綱了……好在我以前都有好好做作業,這次的積分不會掉太多……”
希孟用手指繞著她的頭髮,思索了一會兒,給了她一個思路。
“是不是這樣?”
佟彤:“……”
茅塞頓開!
她高興得抱著他就親,“天秀就是你了!回頭我請你吃……”
她忽然想起什麼,後半句話說不下去了。
她訥訥地說:“你一個人在這片小河灘,很寂寞吧……”
沒有燈紅酒綠,沒有紙醉金迷,沉沉的地庫就像這片小河灘,把他拘束在同一個位置,一年,十幾年,幾百年。
她親手關上了他通往世俗社會的大門。他在創作層里的一天天,會不會像她夢中這樣,只是蝸居在一方草廬里,修補漏雨的屋頂?
身子一沉,他來到她上方,輕巧地吻了下去,眸子裡卻是清明的,
“我怎麼是一個人呢?”他說,“你不是來了?”
“唔……”
溫柔的進攻噎得她說不出話。她張口咬在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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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彤不知看哪篇科普,說人在極度疲憊的時候,才會做“夢中夢”——就是像套娃一樣,夢裡夢見自己在睡覺,千辛萬苦起床了,結果那依舊是做夢……
她在希孟的草廬里睡得沉沉的,“夢中夢”一片旖旎。
直到她聽到他在自己耳邊呢喃。
“該走啦。彤彤。都快六個時辰了。”
佟彤含含糊糊“嗯”一聲,扭頭抱著他大腿繼續睡。
頭頂上輕輕笑了一聲。希孟把她的小碎花睡衣睡褲團成一團,塞進她懷裡。
她聞到睡衣上淡淡的柔順劑香味,這才慢慢的從夢中解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