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吃飯的時候葉迅喊他,周吳鄭王放下手中的湯匙走過去接了來,將信放到桌子邊上,用湯匙敲敲碗。
“你不吃了?”坐他旁邊的陸浩問他。
周吳鄭王搖搖頭,將飯推給了對方:“給你。”
陸浩直接將碗端來,幾口就吞下肚子,然後咂咂嘴,教訓起周吳鄭王來:“我看你也不像是嬌生慣養,怎麼就這麼挑嘴。”
被對方這麼教訓,周吳鄭王哭笑不得,只能擺手:“這不是吃不慣嘛。”
“都兩年了還吃不慣?”
“這是不以人的意志而轉移的。”周吳鄭王一本正經的反駁,引來陸浩怪異的神色。
“你這人,真是奇怪。”
監獄其實是個很奇妙的社會,它有自己的一套法則,裡面的犯人居然也能正常的運作。
周吳鄭王的日子被繁忙的勞動填充滿了,只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躺在床上,他才有機會想想別的事情。
比如上輩子,比如日月明,比如男公關。
再比如趙錢孫李。
他一直有給周吳鄭王寫信,一開始周吳鄭王沒收到過,後來大概是對方打了什麼招呼,信件才能到他的手上。
那個時候,已經有厚厚的一沓了。
趙錢孫李的字並不怎麼好看,他對這個也不在意,在周吳鄭王點出的時候,也只是回信表示自己更習慣於用計算機而已。
相較而言,周吳鄭王的字要寫的好看的多,他對書法一道還勉強算是有些造詣,監獄裡雖然沒有這樣的條件,但寫信寄信時在趙錢孫李的字跡的承托下,還是顯得他的手跡愈發飄逸非凡起來。
趙錢孫李的動向很清楚,其實他在外面,並沒有比周吳鄭王在監獄裡快活到哪裡去。
周吳鄭王是個很強大的男人。
不是說他的權力——事實上他也並沒有——也不是說他的武力——雖然這個確實值得讚揚。
而是他的精神。
雖然他為人倦怠,還有點不合時宜,也懶散的很,拼命三郎的架勢幾年見不到一次,偶爾拼搏一次還要人追在後面鞭策,但這都不是問題。
對周吳鄭王而言,一切外在事情加諸在他身上的苦難,都不可稱之為苦難,他人生際遇波折,卻始終不曾改變本性,這才是人的強大之處。
也正因此,即使在監獄裡,他也從未覺得困苦。
自從同趙錢孫李一別之後,二人並未再見過面,趙錢孫李去了遙遠的邊疆,周吳鄭王揣測這或許是他自己的選擇,但也有可能是賀家施壓的結果,趙錢孫李沒有對他說,他也就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