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個時候就是個普通的小孩子,和被寄予厚望的兄長不同,趙家老二就被當做普通的小孩子照料著長大,懵懂無知,猛然被綁架嚇的厲害,還要躲在母親身後尋求保護。
等來等去等不到父親來救人,綁匪的電話打了一通又一通,他被人踹在地上,還會被扇耳光,到最後他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只看著母親的衣服被這些無恥之徒給撕開,然後赤身裸體的躺在泥濘的地上遭人蹂躪。
人為什麼這麼骯髒呢?
那是他第一次考慮這個問題。
13歲的年紀,他想拼死保護自己的母親,時間那麼漫長,等來等去只有自己可以依靠,然而他無能的要命,反而被對方壓倒在地,被他們注射毒品,像是螻蟻一樣掙扎。
他和母親在這些人手中待了好久,他感覺自己好像度過了一生,時刻都好像要死了,然而一直等到他被救出來,才知道不過是三天而已。
三天裡,他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被人強暴,一直到漸漸的了無聲息,到最後這些人終於覺得死人沒有什麼好玩的了,才大發慈悲的將母親的屍體送到他身邊。
他和母親的屍身在黑漆漆的暗室里相依為命。
等到最後房門被打開,他甚至覺得自己根本都看不見了。
周吳鄭王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秘辛。
這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趙錢孫李還好好的坐在他跟前,言行舉止與常人無異,活得自在,不過是有些怕黑,不過是精神潔癖。
“你真厲害。”他誇獎,像是老師褒獎學生一樣,趙錢孫李從長久的回憶里出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把腦袋靠到他肩膀上。
“我以為你會大為感動,深深的覺得我真是受了好多苦,然後立志要讓我幸福。”他貼著周吳鄭王的肩膀說,語氣輕快了不少。
“我覺得你現在就挺幸福的。”周吳鄭王替他順了順頭髮,往後靠下身子:“再說這玩意兒哪有要靠別人施捨的?”
“……”趙錢孫李靜默了片刻,笑起來。
“從那以後我和我爸就不怎麼見面。大部分時候我跟著老爺子,”他繼續:“或者呆在醫院裡。”
“在醫院裡?”
“我會發瘋啊。”用著理所當然的語氣,趙錢孫李翻了個身:“那個時候,總會有大段大段的時間裡,什麼都看不到,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看見我自己,和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