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的進入,意味著軍訓的開始,從這一晚的集訓開始,凌允他們開始了長達半個多月的軍訓,立定、踢腿、轉身、走正步、練方陣,拉練打靶……,在他們筋疲力盡、叫苦不迭的同時,原本存在於他們身上的稚氣漸漸退去,整個人脫胎換骨般,就是凌允,也漸漸變得朝氣蓬勃,那雙漆黑的眸子變得更加沉靜,可是眉宇間的抑鬱也幾乎消失殆盡。
等他們終於褪去軍服換上常服,站在盥洗室的鏡子前,凌允甚至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這半個月來,不是軍訓就是政治課,他連醫書看的時間都極少,每天累得躺在床上就睡著,雖然身心俱疲,可是那種異常充實的生活,也讓他完全想不起那些情感糾葛,那一道道深深劃在心口的猙獰的傷痕,漸漸褪去了猩紅的血絲,一點點隱沒於肌理,也許他還是不能徹底走出陰霾,可過去的一切,也真正的留在了回憶里。
臨走前,凌允將一瓶特意泡好的外用跌打損傷藥酒,送給了軍訓的班長。這半個多月的相處,這位性格堅毅、不善言辭的軍人,贏得了他們所有人的尊重。
這種藥酒姜意誠是見過327寢室用過以後的藥效的,接過以後,眸光閃動了下,最終拍了拍凌允的肩膀,“謝謝!”他沉悶的開口,登上了部隊的軍車。
他不知道這次回去會如何,可是這群他帶過的大學生,還是讓他十分感動。就算他不能在部隊只能復員轉業,可至少,他永遠會謹記這身橄欖綠。
第19章 牽線
姜意誠怎麼也沒想到,居然那麼快就用上了凌允送他的跌打損傷酒。回去後,連長和排長看到他就搖頭,他立即知道,團長怕是還沒回來,心下就一沉。之後的幾天,幾個急於討好那位劉立豐的兵痞就開始明里暗裡的針對自己,皮肉模糊都是小事。
姜意誠並不怕這些,以前剛到部隊的時候,都會經歷這些,他只是擔心,一旦他憋不住回擊,恐怕就會被抓住小錯開除出部隊。
姜意誠倒出一部分藥酒在手上,均勻的抹在已經紅腫的膝蓋和腳踝受傷的部位。
“這樣下去怎麼行,意誠,我們去找找營長吧,現在不說其他排的人,三連和五連那些癟犢子都找上來,真是欺人太甚。”石慶安大聲嚷嚷,他們甚至都不能幫忙,否則的話一旦演變成械鬥,恐怕姜意誠第一個就會被處理。
姜意誠收起藥酒,搖了搖頭。“沒用的,聽說是那個人放出的口風,你也知道,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公布退伍名單了,要是轉業找到一個好工作,以後也不用愁。”劉立豐是個京都的高幹子弟,現在誰都知道這件事,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太笨了。
其他室友嘆息著搖頭,說到底,還是他們無權無勢。
石慶安剛要說什麼,寢室大門忽然被推開。他們說話的對象和今天動手的幾個就站在門口,臉色異常的難看。姜意誠忍著痛起身,石慶安飛快的擋在身前,十分氣憤的看著來人。就算是京都來的高幹,也不能這麼仗勢欺人,這裡可是部隊,不是什麼人都賣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