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對身體不好,以後別喝了。”譚天陽解釋道,他已經連著兩次照顧這個喝醉的人了。
“呵,”席昭然笑了一聲,對他說道:“心裡覺得煩才想去喝點的。”
譚天陽聽了他的話眉頭擰了起來,喝得連站都站不穩了,還叫只喝一點?
“你身體不好,而且你的手還受了傷,近期都不能喝酒。”譚天陽的語氣有點硬,他以前所接受的教育就只有七個字,“無條件服從命令”,所以他也比較喜歡下命令,若有人不服就打到他服為止。
席昭然抬了抬還呆著的右手,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麼,譚天陽卻將一碗冒著白煙的熱湯放到了他面前,對他道:“如果覺得煩可以去運動,別再喝酒了。”
席昭然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伸手端起那碗熱湯喝了下去,味道不算驚艷,熨燙的感覺卻瞬間暖熱了整個身體,像是把心頭的那些煩悶都驅逐出了身體,很舒服。
於是他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因為譚天陽在勝雄集團的保安工作還沒有結束,所以他白天還得去上班,反正席昭然最近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家休息,根本用不上保鏢,所以對此也沒有意見。
譚天陽穿上他的制服離開後,席昭然拿著自己的手機想了一會兒,也離開了家。
對於自己從T市回來的途中出車禍卻被譚天陽救回來這件事,席昭然心裡不是沒有懷疑的,而之後阿忠的屍體失蹤更是讓他心裡的懷疑加深,覺得這件事絕對不會簡單。但卻也同樣因為那個“巧合”的人是譚天陽,他才完全將這些懷疑藏在了心裡,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關於那天的事,譚天陽跟他說是去給郊外的一家小超市送貨,那麼就去查查那個小超市吧,席昭然想。
不過這件事不能交給阿義去查,和被父親安插到身邊的阿忠不同,阿義是母親派給他的,有些事他不想讓母親知道,可是他身邊除了阿忠阿義外,其它人都不太可能會真心替他辦事,所以他只能去找別人幫忙。
他找的人是邵冬洋。
十多歲的時候他們兩個就認識了,那個時候席昭然高高在上,因為有著可以算得上金光閃閃的家世,讓他過著無憂無慮如同王子一般沒有煩惱的生活,而那時邵冬洋去是A市紅燈區的一個小混混,身份地位的差別讓兩個過著迥然不同生活的少年完全沒有可能相遇,但,有的時候命運真的不是人能控制得了的,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
席昭然坐在計程車里,因為想到一些往事而心情煩悶地皺著眉頭,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想起那些感覺已經那麼久遠的事,是不是這幾天和譚天陽在一起生活得太舒服了?所以已經變得冷硬的心再度變得溫軟起來了?
席昭然眯了眯眼,他想,也許這是和譚天陽在一起後,唯一不好的一點——成年後的他因為那些事心開始變冷變硬,他認為只有把自己的心變成石塊,才不可能刀槍不入,才有可能不會被任何一樣東西傷害,而如果不夠冷硬,就一定會讓人有機可乘,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將他的心臟輾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