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深深地劃破了她的手,鮮血點點滴在上好的羊絨地毯之上。
凰傾夙嘴角含笑,苦澀又難堪,但是目光依舊是半點不離蘇憶念,生怕師亦宸真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忽然眼前多了一塊白色棉布和止血的膏藥。
凰傾夙一愣,順著那手往上看,卻看到一張陌生的面龐和一雙清冷的眸子。
她還沒說什麼,那人先開口了:“秦大人,您流血了,擦一擦吧。”
凰傾夙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問什麼秦大人,只是望著那雙眸,認真地看著,仿佛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
她接過棉布和藥物那人正打算離開,凰傾夙忽然拉住他的手:“我一直不相信,念兒會離開我,我也終於體會到了,念兒所說的,差一點就理解了齊國鳳君的想法。”
那人身體忽然一僵,凰傾夙仿佛沒有察覺一般,牽著他的手,走向前:“我說過,我想跟你一起走,一起面對,為什麼要迷暈我呢?”
那人看了看周圍,因為他們所在的地方屬於宴席的末位,故此也沒什麼人注意到。
那人拉著她出了宴席,七彎八拐來到一個隱蔽的地方。
還沒有說話,凰傾夙忽然從背後輕輕擁住了他。
男子面上看不清,但是耳朵卻是紅的剔透。
可是卻也不拒絕,只是拉過她的手,細心地處理著傷口。
“每一次都是這樣傷害自己……”
他小聲抱怨著。
凰傾夙只覺得心中甜甜的:“不是有你嗎?”
蘇憶念嗔怒地瞪了她一眼,又低頭繼續動作。
即便易容了,他一雙出彩的眼睛卻是無法掩藏。當時她只是遠遠地看了那個冒充蘇憶念的人一眼,又是蘇憶念參與安排了這狸貓換太子,她自然看不出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她自己站在了這旁觀者的角度,才發現自己是有多傻。
明明,就算是謠言,念兒對待自己的態度與對待那什麼貴女的態度都是一目了然的。
想到這裡,凰傾夙忽然抱緊了些懷中的小夫君:“你跟她有沒有游過湖?賞過花?有沒有走過青山綠水,看過眾生百態?”
蘇憶念不語,只是微微回頭,陌生的臉但卻無比熟悉的眼眸,纖細的睫毛清晰可數。
“如果我說是呢?”
你會不會不信任我?你會不會想當年母皇對待父君那般至死都不肯再見我?
凰傾夙望著他的眼眸,仔細認真地道:“那我便帶你游遍更廣闊的湖,賞更絢爛的話,走過一輩子的萬水千山,只看你一人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