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雲,從小服侍她的心腹,原文裡在她死後被薛氏趕到田莊嫁了個不成器的男人,從這點來看,這碗藥如果有問題的話,應該跟晴雲無關。
寧越輕聲說:“你悄悄去把藥渣拿來,不要被人發現了。”
晴雲吃了一驚,卻又不敢問,低著頭急匆匆地走了。
寧越起身下床,找到紙筆寫了兩個字,剛寫完時晴雲回來了,一臉緊張地說:“藥渣沒了,已經扔了。”
“哦?”寧越越發覺得自己猜對了,她慢慢吹乾了紙上的墨跡,將小小的紙片折了起來,“以往也是這麼快就扔掉的嗎?”
“不是,”晴雲搖頭,“奴婢記得這些髒污都是堆在角落裡,好久才清理一回。”
“單單只扔了藥渣,還是連其他的一起扔了?”寧越又問。
晴雲說道:“奴婢特意看過,只扔了藥渣。”
寧越越發心中雪亮,這藥,肯定有問題。她笑著對晴雲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小晴雲真聰明,竟然能想到去檢查其他的東西,厲害。”
晴雲一下子就紅了臉,從前的寧越雖然對她很好,但很少有親密的舉止,也很少誇人,她羞澀地說:“姑娘一直教導奴婢要細心認真,不管大事小情都要做到最好。”
“那可不行呢,一輩子的事那麼多,要是每一件都要做到最好,豈不是把自己給累壞了?”寧越笑著說道,“咱們呢,要緊的事好好辦,其他的小事就放輕鬆些,不要對自己太苛刻了。”
這一世的她就吃了認真的虧,把自己累得要命還不落好,重來一回,她決不會重蹈覆轍。
晴雲懵懵懂懂的點頭,忍不住又問,“什麼是要緊的事?”
寧越把折好的紙條塞進她手心裡,聲音里透著狡黠:“眼下最要緊的事就是,悄悄地把這紙條交給薛貴家的,要她儘快來見我。”
薛貴家的,薛氏的心腹陪房,也是薛氏的左膀右臂,內宅奴僕中頭一個有權的婆子。晴雲在後廊找到了她,悄悄把紙遞過去,低聲說:“大奶奶讓你看了以後儘快過去西跨院見她。”
薛貴家的輕蔑地瞥了晴雲一眼,大咧咧地打開了紙條,那上面只有兩個秀媚的字:帳本。
薛貴家的一個激靈,使勁把紙條揉成一團攥在手心,面色鐵青:“你什麼意思?”
“你見了大奶奶就知道了。”晴雲大著膽子說道。
趁著薛氏念佛的功夫,薛貴家的來到了西跨院,門是閂著的,她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叫門,吱呀一聲門開了,晴雲低聲說:“進來吧,大奶奶等著你呢。”
簡樸的內室里,寧越穿著家常舊衣服,盤腿坐在榻上喝水,看見薛貴家的進來時笑著說道:“薛嫂子來了,請坐。”
“請大奶奶安。”薛貴家的不敢坐,忐忑地說,“夫人再有兩炷香的功夫就要從小佛堂出來了,我不敢久待,敢問大奶奶叫我來有什麼吩咐?”
寧越笑得溫柔:“薛嫂子不是看見那張字條了嗎?我知道東西在你手裡,不過薛嫂子請放心,我替你保密,就是將來夫人問起來,我也替你想個妥當的法子推脫出去。薛嫂子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