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廣家的最擅長打聽消息,連忙把花了一上午功夫打聽到的事全告訴了她:“說是侯爺的舊相識,京兆府特別看重,府尹派少尹親自來跟侯爺說的,所以侯爺也不敢怠慢。”
寧心蘭皺了眉,有些疑惑:“奇怪,既然是侯爺的舊相識,怎麼還需要京兆府來說,難道不該直接去找侯爺嗎?”
她總覺得整件事很奇怪,借官府的名頭來壓制主人,借住還要挑揀最好的院子,這個周逸看起來更像是來挑釁的。
院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跟著就聽見周思成說道:“別搬了,都給我放下,等我去問過老爺再說!”
寧心蘭快走幾步撲進他懷裡,含著眼淚說:“思成,這是怎麼回事?”
周思成拍拍她,安慰道:“我剛回來,等我去問問父親。”
“不用問了。”周松突然出現在院門口,臉上繃的一絲兒皺紋也沒有,“搬吧,思成,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父親,東院是世子的居所,怎麼能讓給外人住?”周思成急急忙忙說道。
寧心蘭在娘家時一向受寵,這會兒也大著膽子插嘴說:“父親,東院到底不一樣,要不要跟客人說說去別的地方?”
周松心裡正窩火,見她竟敢插嘴,頓時大怒:“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叫我父親?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青天白日,丫鬟婆子一大堆你就摟著男人不撒手,要不要臉面?快滾出去,再讓我看見你勾搭著世子不學好就攆了你!”
寧心蘭從來沒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頓時臉漲得通紅,推開周思成哭著往屋裡跑,周思成想追,周松叫住了他,說道:“理這種女人作什麼,快跟我去書房,有要緊事!”
周思成猶豫了一下,到底站住了。這兩天的功夫他對寧心蘭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變,現在的他看見她哭的時候,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心疼了。
“快走!”周松又催了一句。
周思成抬起腳來,很快跟著他走了。
寧心蘭在屋裡哭了半天也不見周思成過來安慰,連忙從窗戶縫裡向外張望,才發現他已經走了,她失望到了極點,撲倒在床上大哭起來,他過去從不會這麼對她,都是寧越害他們生分了,這個賤人,她必須死!
內書房中雙扉緊閉,周松坐在椅子上低著頭,聲音中透著濃重的焦慮:“那個周逸,你們可知道他是誰?”
薛氏從沒見過他這麼鄭重其事,連忙問道:“是誰?”
周松嘆口氣:“你們都還記得我是怎麼襲了這爵位的吧?”
“記得。”周思成不解地看著他,“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明德侯的爵位是周家長房繼承的,周松是二房的,按理沒有資格襲爵,但上代明德侯周福鎮死後沒多久,他的獨生子也出意外死了,於是周松被過繼給長房,襲了爵成為新一代明德侯。
“成兒,那個周逸,他,他,他是周福鎮的兒子。”周松壓低了聲音,顫抖著說道,“他沒死,他來報仇了。”
“什麼?”周思成大吃一驚,“報仇,難道,難道他當年不是意外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