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松也在,走來走去只是嘆氣,他也恨不得這個讓他丟了臉面的妾早點死,所以並不去阻攔薛氏。
寧心蘭躲在裡屋嚶嚶地哭著,忍不住辯解說:“我並沒有做什麼,都是冤枉的,連官府也放我回來了。”
“呸!”薛氏一瘸一拐地衝進來照她臉上啐了一口唾沫,“你冤枉?虧你有臉喊冤!誰不知道你姨娘是替你頂缸?好嘛,堂堂侯府竟然出了殺人犯,幾輩子的老臉都沒了!思成,把她打一頓攆回去,永遠不許她回來!”
寧心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官府都當堂斷了不是我,再說上公堂的也不止我一個,我姐姐也去了,為什麼只是罵我?”
當時在公堂上,劉姨娘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把時間地點和當時的情形說的一清二楚,所以京兆府最後收押了劉姨娘,只等擇日宣判。
周思成突然大吼了一聲:“都給我閉嘴!”
他面色鐵青,原本英俊的臉現在青筋暴跳,兩隻眼睛也紅紅的很是嚇人,寧心蘭有些怕,連忙閉了嘴,只管擦眼淚。
薛氏也閉了嘴,她是心疼兒子,怕兒子氣壞了身體。
周松不失時機地說:“思成,把人攆走吧,咱們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這種女人留不得。”
“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周思成一字一頓地說道,“父親,母親,時候不早了,請回吧。”
薛氏勸著周松,吵吵嚷嚷地走了,寧心蘭大著膽子湊過來,輕輕叫了聲:“思成。”
“啪”,一個重重的耳光甩在她臉上,周思成兩眼通紅,惡狠狠地盯著她破口大罵:“蠢貨!昨夜我問了你那麼多次,你偏說不是你,到底被人告了,連累一家子都跟著折騰!”
他心裡說不出的窩火,鬧不清是因為丟臉,是因為被騙,還是因為愧疚。他對她那麼好,為了她把美貌溫柔的妻子都撇在一邊,可她卻總是騙他,連在公堂之上,他的妻去求情救她,她還是口口聲聲說人要害她。
寧心蘭被這一耳光打得有點懵,半晌才怔怔地說:“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周思成剛剛一時衝動打了她,這會兒也有點後悔,但又不肯示弱,只冷冰冰地說:“如果只是你我之間的事,我肯定不會打你,可這關乎侯府的顏面,何況還讓父親母親也跟著操心,你從此須得記住了,再不要給侯府抹黑。”
寧心蘭捂著臉頰,許久,忽低放開手抱住他的腰,極其溫柔地說道:“思成,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以後我無論什麼事情都跟你商量,再不讓你為我操心好不好?”
周思成放下心來,撫摸著她的頭髮,嘆口氣說:“這陣子家裡事情多,你安分些,別再生事了。你姐姐她不是壞心的人,以後你不要總是針對她了。”
“好。”寧心蘭乖巧地答應著,唇邊卻露出了冷笑。
小時候她看寧老爺打寧太太,一開始只是打耳光,後來開始用腳踢,再後來連傢伙都抄上了,所以她很早就知道男人在打女人這件事上沒有回頭路,打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無數次,她不是寧太太,她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淪落到只求活著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