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仍舊在努力對付那些滑不留手的頭髮,發梢處有些乾枯,有的已經開了叉,然而卻是他觸摸過的最柔滑的牽絆,他忽地想起了剛剛嘴唇觸碰她發心的感覺,心尖上便是一盪。
他要的,不僅是吻她的發,她身上的每一處,他都要細細吻遍。
更多細碎的枯發落下來,周逸側身擋住晴雲的視線,抬手割下一股長長的黑髮,迅速藏進了貼身的衣袋裡。
頭髮還是濕的,洇得裡衣也潮潮的,周逸覺得自己的心也被打濕了,他一個海盜,竟然有了溺水的感覺,於是他越發湊近了握住她的發,像溺水的人抓緊了救命的繩。
他灼熱的呼吸吹在寧越頭頂,水汽被蒸發著,一時涼一時熱,讓她也有了異樣的感覺,她心中一跳,連忙開口說道:“二叔,我盤算著等下個月周思成過生日宴客的時候……”
周逸有些粗暴地打斷了她:“不要叫我二叔!”
“抱歉,一時失口。”寧越眨了眨眼睛,覺得心緒漸漸平復了些。
她不是口誤,只是剛剛的情形太曖昧,她不能任由自己被他牽引著沉溺下去。
“你想說什麼?”周逸稍微抬高了點身子,問道。
“我想找個人多的場合當眾揭破周思成這些齷齪事,下個月他生日的時候比較合適,只是又要勞你多等幾天了。”寧越輕聲說。
“人多的場合?”周逸想了一會兒,斷然說道,“不用等下個月,我幫你想法子!”
就在此時,晴雲跑來擋在了寧越身前:“二老爺,你剪得太多了,被人發現就糟了!”
周逸疑惑地抬眉:“是嗎?”
寧越坐起身,抬手拉過了頭髮,乾枯的發梢被剪下去了一兩寸,留下的都是烏油油的好頭髮,他剪的很整齊,像用尺子比著剪的似的,透出一種笨拙的可愛,寧越不由得笑了起來。
“可以了,多謝你。”她回頭對周逸說。
周逸還在看她,她半乾的長發披散在肩頭,可愛的讓人暈眩,他忍不住又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擁抱她,卻見她靈巧地從竹椅的另一側跳下去,不著痕跡地躲過了他突兀的舉動。
“二叔,剛剛你說的是什麼法子?”她跟他隔著椅子站著,抬手把頭髮挽成一個松松的髮髻,又接過晴雲手裡的竹簪簪住。
她美妙的風姿讓他沉迷,然而她的話又讓他生氣,於是他忽地探手抓住了她:“我說過,不要叫我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