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袖中夾出一份名單丟了過去,隔著十幾步的距離,那張薄薄的白紙筆直地送到了周鬆手里,站在邊上的周思成吃了一驚,原來他竟然是這麼厲害的角色,怪道上次派來的人完全不頂用,怪道昨夜被他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看來這次,需要籌劃個萬無一失的法子,趕在他發達之前要了他的命。
周松忍不住反駁道:“難道你以為可以隨意使喚我不成?”
周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目光里滿是不屑:“難道不是?”
周鬆氣得呼哧呼哧直喘氣,心口憋得生疼,周思成忙攙住他往外走,低聲說:“父親息怒,還是早些商量個法子,結果了他……”
這天上午,周松書房的門始終沒有打開過。
巳正時分,侯府迎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客人,王準的母親馮氏。
薛氏與她並沒有很深的交情,突然見她登門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安座看茶後馮氏微笑著先開了口:“聽說貴府大奶奶病得挺重,我家跟她娘家是世交,她小時候我也曾帶她玩過,所以想著來看看她。”
薛氏一聽她竟然是為了寧越來的,皮笑肉不笑地說:“難得你還記著她,我讓人去叫她過來。”
“不必,她一個病人不好挪動,還是我去看看她吧。”馮氏笑著起身,“勞煩姐姐指個人給我帶路。”
馮氏來到西跨院時,寧越正扶著晴雲在院子散步,馮氏笑著握住她的手到屋裡坐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說道:“准哥兒前日回來後跟我說了許多話,都是跟你有關的,你想不想知道?”
王准前天回來後就一直質問她當年為什麼不到寧家提親,跟著又深更半夜偷跑出去給她看病,回去後就吵著要娶她,讓她這個做母親的又急又怒。當初她沒有向寧家提親並不是瞧不上寧越,而是瞧不上寧家,男人寵妾滅妻,主婦軟弱無能,王準是個老實人,她不想他被這種人家纏上耽誤了前程。但她沒想到的是,她都已經嫁了,居然還能引得兒子念念不忘!
寧越看著她,微笑搖頭:“伯母放心,准哥兒一時念舊而已,我不嫁他。”
馮氏吃了一驚,她沒想到她竟然直接挑明,忍不住問道:“你說的是真心話?”
“自然是真心話。”寧越聲音輕柔,“我這次所嫁非人,正要想法子離了這裡,絕不會再嫁人了。”
馮氏半信半疑:“可如果你要重新嫁人,那豈不是……”
豈不是王準是最好的人選?寬厚和氣,對她又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