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越淡淡說道:“抱歉,我覺得除了我自己,沒有人有資格讓我忘記。”
她的目光環視著講台下一張張年輕的面孔,她曾經以為她們會是人生中難忘的同伴,他們的確很難忘,不過是以另外一種她無法原諒的方式。她的目光又轉回到班主任臉上,她曾經以為老師是學生可以信賴的人,但顯然這個不是。
她慢慢走下講台,邊走邊說:“我從來不是心胸開闊的人,你們做過的事我不會那麼容易忘記,也希望你們能明白,每個人都可能是下一個我,沒有誰是無辜的。”
教室里安靜極了,一直到她走到門外,這才聽見一句如夢初醒般的“對不起”,跟著是不同聲音的幾聲道歉。
寧越沒有回頭看是誰,她不會忘記,但也不準備再把生命浪費在這些事情上面。
教學樓下,爸爸媽媽都請了假專門過來接她,寧爸爸接過她的書包,寧媽媽牽起她向前走去,就在這時,一個冷淡的聲音響了起來:“寧越,站住。”
夏明萱像一個蒼白的幽靈,從樓道的陰影里慢慢走了出來。
她看著寧越,神色像從前一樣高傲:“還以為你骨頭多硬,還不是落荒而逃?”
寧越聳聳肩:“我沒興趣跟你一起在泥潭裡打滾。”
夏明萱冷笑一聲:“現在你滿意了?那幫蠢貨被你耍得團團轉,一個個掉頭過來對付我,看不出來你還挺擅長搞事,會咬的狗不叫啊!”
這一周是她人生中最窘迫的時間,從前她是被追隨者捧在雲端的女王,但現在,她是摔進泥坑裡的落水狗,那些過去瘋狂追捧她的人現在恨不能把她從出生到目前為止做過的所有事情都放在放大鏡下查看,挑揀出每一件可以拿來指責或者嘲笑的,然後拿出來攻擊她。過去她曾看著寧越陷在這種境地里痛不欲生,心裡還暗自鄙夷她愚蠢無能,但如今輪到了她,才知道根本不是無能與否的問題,她要赤手空拳面對周圍所有的蠢貨,而且那些人根本不準備講道理。
她看著寧越,目光里全是猙獰的恨意,都是她害的!
寧越笑得愉悅,輕快地說道:“我很滿意,怎麼,不服?”
夏明萱咬咬牙:“我收到了律師函,你什麼意思?”
“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寧越轉身離開,“好好準備著,按時出庭吧。”
夏明萱高傲的臉上終於閃過一絲驚慌,她抬高了聲音說道:“你,你是不是太狠了?我馬上就要高考了!”
寧越回頭一笑:“關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