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早已經和水珏熟悉,面上也帶上了輕鬆的笑意,只是林海還在一旁,禮儀倒是絲毫沒有鬆懈:「公主說的哪的話,王爺可真冤枉了。王爺讓小人來這裡候著公主,只是擔心其他人公主使喚著不趁手而已。」
「就你會給哥哥說好話。」作為習武之人,水珏只經過馬車上那一會兒的小憩,就已經精神奕奕了,「林大人和林夫人也辛苦了。」
「為皇家做事,是微臣應該做的。接風宴已經擺好,按照皇上的意思,只請了兩三家人來給公主陪坐,希望公主不要嫌棄簡陋。」林海畢恭畢敬道。
按照杭州官員的意思,雖然說公主是女眷,但是包個有園林的酒樓,在露天的地方擺上幾桌豪華的酒宴,再請些戲班子歌舞班子,再讓江南高管的女眷都來陪同,順帶男人們也趁此難得的機會聚一聚,才是正理。
要知道,這些官員平時沒理由可不敢時時刻刻聚在一起。這官員們都聚在一起了,哪知道是談論些什麼?是不是結黨營私?朝廷的「欽差」可是隨時不知道潛伏在哪的。就算沒有「欽差」,一個地方當官的「敵人」也是要多少有多少,誰也不願意被參上一本。
只是瑞王專門跟皇帝進言了,小妹體弱,就別用那些虛禮讓小妹受累了。就只用讓小妹和皇帝親近的大臣見見面,讓他們多關照一下小妹,認下人,別讓不長眼睛的打擾了小妹的休養就成了。
如此質樸的請求,皇帝自然應許了,還覺得四兒子和小女兒是真正忠厚的,一切從簡什麼的,還只見自己的心腹什麼的,看來是真的一點也沒有其他心思。
既然一切從簡了,為了不累著體弱的長興公主,接風宴自然就擺在了行宮的屋裡。此刻天色還亮著,但是院落里和屋裡已經亮起了燈籠蠟燭,看起來就算是天黑了,這裡大概也能涼如白晝。
此次等候長興公主的除了巡鹽御史林海及其夫人之外,其他三人是掌管江南兵權的江南總督李仁琥、掌管江南吏治的江南提督穆皚,以及專門從金陵趕過來的體仁院總裁甄應嘉。這江南總督和江南提督和被加封了蘭台寺大夫的林海一樣,都是從一品,且都是江南最高實權地方長官,而林海則是在江南地區直屬中央的最高督察人員。只有甄應嘉只是個依靠祖蔭的從二品,不過甄家有貴妃有大皇子,甄應嘉的堂妹還是瑞王妃,所以這次甄應嘉也專門從金陵跑了過來。
似乎甄家跟長興公主真的多親密似的。
水珏不由在心裡輕笑。這甄應嘉辦事能力不怎麼樣,但是在為人處世上卻是個人精。
能坐到從一品這個位置,在場的三人當然也都是人精,也都知道瑞王妃和瑞王的不睦,自然也知道長興公主和那個常年在病中的嫂子肯定關係也不怎麼樣。他們還真有些擔心不請自來的甄應嘉會惹惱了水珏。不過看來長興公主果然如同傳言的那樣十分溫婉知禮,對甄應嘉及其夫人也沒表現出惡感。而甄應嘉只是來表示一下甄家和新崛起的瑞王一脈並不是那麼關係緊張,現在目的達到了,他也是見好就收,不湊上前讓水珏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