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你要灌酒,也委婉些。比如可以拿著酒壺,笑著說一些吉利話,說一句喝一杯什麼的,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和和睦睦的。你這樣跟個莽夫似的,直接端一壇酒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那表情和語氣還惡狠狠的,連普通官宦人家都不會這樣做吧?
就算是性情豪邁的武將,也只是在軍營中豪放一次,回到京城的時候,也還是拿著酒杯子喝酒吧?
這儀態簡直粗俗的不堪入目。
連平時和忠勇親王走得近的人家都覺得忠勇親王這樣子不堪入目,忍不住面紅耳赤的低下頭,心中再次懷疑自己的站隊。
但忠勇親王雖說越發的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如今在柳子怡面前這麼失態,還真是情有可原。
之前就說了,柳子怡就只有一張皮囊是白皙的,那內在黑的捏一把就可以當墨汁用。柳子怡暗暗將產業轉移到京城的時候,在水珏暗地裡支持下,重點下手對象就是忠勇親王一脈,如果看上了其他人的產業,也一定會讓忠勇親王背黑鍋。
忠勇親王現在少了許多送禮的人,除了甄家和李家的供奉之外,自家的鋪子和莊子的產出,也是支撐他奢侈生活的來源。他莫名的損失了許多生意,又莫名樹立了許多敵人,正惱火著,結果在水珏大婚前夕,突然查到,這居然是柳子怡做的。
忠勇親王並無打理生意的頭腦,這些金錢之物自然都是親王妃打理。親王妃見損失了那麼多東西,居然都是柳子怡做的,自然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惹的忠勇親王也火冒三丈。偏偏他們只是隱約得到消息,並無實際證據,想發作都沒把柄發作。
但即使只是隱隱約約聽聞,忠勇親王和親王妃已經認定,一定是柳子怡乾的。原因無他,柳子怡是長公主駙馬,自然是水靖一脈的,那麼肯定是水靖指使的。
雖說忠勇親王這推論粗暴了些,甚至他的智囊團們都勸說,忠勇親王也太被害妄想症了些,但這結論還是對的,只是緣由錯了。
柳子怡自然是背後下黑手的人,但其緣由並不是水靖指使,只是聽說水珏曾經被人圍殺,想要幫水珏先出一口氣罷了。
柳子怡雖說對自己的布置很自信,但忠勇親王在京城經營這麼多年,自然有自己的消息來源。雖說沒有柳子怡和他對著幹的證據,但隱隱約約也有察覺。
柳子怡和水珏暗中通過消息,水珏的意思是不用管。忠勇親王如今不過是虎落平陽,就算再懷疑,也沒有辦法拿柳子怡如何。只是沒想到忠勇親王因著太上皇的病,以及自家的處境越發惡劣,性情越發詭異暴虐,如今居然不管不顧的要在水珏大婚之上搗亂。
柳子怡只微微一笑,毫不猶豫的讓人再拿來了一壇酒:「子怡自然樂意和親王對飲。」
柳子怡拿起忠勇親王放在桌子上的一壇酒:「親王是和子怡一起喝,還是子怡先干為敬?」
忠勇親王冷哼一聲,拎著酒罈子就忘喉嚨里灌。他自認為在軍營好幾年,又是愛酒之人,酒量本就異於常人,怎麼會怕柳子怡這麼個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