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見男人袍子上黑乎乎的污漬時,糰子小肥臉燙得發紅,蹭開了一邊臉蛋出乎意料的白嫩,白里透著粉紅。
即便一副做錯了事的心虛感,糰子也沒放開抱著的大腿。
“爸、爸爸……”
音音低頭看著地板,聲音小小的,帶著一絲茫然無措,一絲委屈,說道:“我、我害怕。”
“這裡的人都好奇怪,他們頭髮長長的,穿了好多好多的衣服,音、音音一個也不認識。”
“不要丟下音音……”
他指尖微動,目光落在糰子黑漆漆的腦袋上,上面的細軟頭髮因為長久未曾梳理,本來扎著的小揪揪糾成一團,又髒又亂。
“皇上?”
危玦陡然回神,再一次轉身而走。
林大人在心裡默算,算那小破糰子多久會追上來。
可是等了又等,也沒等到後來,這追了一路,那小破糰子就這麼放棄了?
往後頭一瞅,身後空空蕩蕩,只有來往絡繹不絕的人群,再無那隻髒兮兮的瘦弱小糰子。
林大人嘆了口氣兒,嘀咕了句:“不會是叫拍花子的給捉走了吧?”
“嘖嘖,又髒又瘦拍花子難道稀罕不成?”
他兀自琢磨著,沒注意到跟前的人腳步一頓,復而大跨步離開。
次日,下了朝後,這一對主僕又出宮了。
早先就有密報說外邦北國皇太子秘密出行,易了容潛入大辰,意圖不明。
滿朝文武無人認得北國皇太子,皇上早些年見過北國皇太子,又有過目不忘之能,便親自微服出宮,明著是探查,可叫林大人來看,他家皇上何曾怕過這些?更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地提防一個外邦太子!
但是皇上具體微服出宮是為了什麼,莫非是閒來無事出宮透透氣兒?林大人沒想明白,也不敢明白,只能當個跟屁蟲,在皇上身後伺候著。
西苑這間酒樓是長安最大的酒樓,來往賓客不斷,人聲鼎沸,已近中午,酒樓里往外飄出一陣陣芳香,西苑的酒菜向來以色香味俱全聞名,老百姓們常說隔著一條街就能聞見,就著這香氣都能多吃上兩碗飯哩!
酒樓門口,幾個乞丐捧著碗遠遠站著,偶爾有餓極了乞丐蓬頭垢面,捧著碗就沖了上去,趁著店小二不注意的時候,站在門口乞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