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跪在地上磕頭,“皇上,奴才錯了,奴才不該給音音小主子安排在景園宮,更不該忽視她,叫她被端妃帶走了,奴才知錯了,皇上饒命啊!”
本就知曉皇上冷心冷肺的性子,竇公公卻因為憑著機靈能幹多年來在皇上身邊沒出過差錯,不自覺地心態端了起來。
這回宮人來請示的時候,他但凡能多嘴問句皇上怎麼安排,而非自以為是給草草安排了,就能避免這齣禍事。
林一冷眼看著,沒忍住多了句嘴:“竇公公,俗話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狗兒,你雖非主子,手下的幾個宮人卻有樣學樣,陽奉陰違,隨隨便便就調換了人手去伺候小公主,且景園宮空置多年,裡面早已荒涼不堪,卻只派了四人去,小公主才三歲,能看得住人?”
他看向也跪在一旁的四個宮人,他們並未開口求饒,麻木地跪在地上,卻是老的老弱的弱殘的殘,這樣的配置比尋常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身邊伺候的人都猶有不如,更別提皇上親口承認的小公主。
竇公公此時滿心悔恨,看向那四個宮人,帶著哭腔衝著明黃色的高大背影哭喊,他一咬牙舍了老臉不要哭天喊地:“音音小主子,還請音音小主子饒命啊,奴才日後當牛做馬報答您!”
其他宮人眼見大總管這樣,也跟著學,方才他們也瞧見了,皇上分明在意極了懷裡那孩子,心裡猜測說不定是皇上的龍種,頭磕得咚咚響,嘴裡跟著喊:“小公主救命啊!奴才知錯了……”
糰子歪了歪腦袋,扯了扯男人的領口,她轉頭看向那些磕頭的大人們,不確定問:“爹爹,他們喊我嗎?”
危玦看著那雙清透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仰著小腦袋,小臉上還有先前不知道磕哪兒的青紫,可那雙眼睛裡懵懂天真,還帶著疑惑,危玦不用問便知小孩在想些什麼。
危玦默了默:“小孩子,別管那麼多。”
但音音自來是個禮貌的孩子,她扯住爸爸的衣服不讓他走,“爹爹,他們喊音音的,還哭了。”
年幼的糰子並不知曉這裡頭的彎彎繞繞,更不懂男人的遷怒,她是個見不得別人哭的好孩子,便從爸爸懷裡下來,噠噠噠邁著小短腿跑過去。
一雙哭過後的大眼睛水汪汪好奇地看著人,小奶音輕輕軟軟地像是在安慰人,她問:“你們怎麼了呀?”
糰子從懷裡掏了掏,掏出一張白色的錦帕,就近遞給了一個宮人,恰好是靠得最近哭得最厲害的竇公公,他顫抖著手接過帕子,眼睛幾乎不敢看向小公主那雙清澈天真無邪的大眼睛。
音音將帕子遞過去後,輕輕說:“快擦一擦叭,你流血了哦,疼的。”
糰子以前摔跤也磕破過頭皮,知道這有多疼,推己及人她連說話聲音都小了很多,仿佛聲音小了就能安慰人似的,能叫那傷口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