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院子裡的地上撒了石灰粉去去味兒,覺得毀屍滅跡得差不多了,才把處理好的肉搬回屋子裡。
他們商量著這肉不經放,家裡粗鹽不夠,是不是得明天偷偷去鎮上買點兒回來醃肉?
“兔子肉鮮嫩得現吃,還有那隻野雞,野雞燉湯挺好,晚上就給裝進陶罐里燉著,明早上起來就能喝。”
“狍子肉就給醃起來吧,家裡鹽不多,先薄薄抹上一層,掛我和老頭子那屋裡去,雜物間也能掛上幾串,肉存著,以後隔三差五切個幾片兒出來,給你們補補油水。”
“都聽見了吧,不是每天都有這運氣的,這肉不能一口氣吃了,留著慢慢吃,今天公社把糧食拉走了大半兒,指不定哪一日咱們食堂就要斷頓兒了,你們都打起精神來,說不定到時候這肉就是救命肉呢!”
秦於禮張了張嘴巴,想說那肉是他打回來的,想給他小崽子吃呢,前天吃了這崽子半碗糊糊,心裡怪不得勁兒,他可不占一個三歲崽子的便宜,這肉兒就是打來還她的!
秦於禮當初想的是,老子這麼能耐,幹啥怎麼說也得還票大的啊,他可是當爹的!
可聽老娘這麼一分析,他心裡沉了沉,沒再說話。
在命面前,啥都不是,不值一提。
這邊還在給肉抹鹽巴,邊說著話兒,院裡就傳來了動靜,黑面跑得哼哧哼哧的,“奶,大伯回來了!”
陳秋花嘴角抽了抽,臉一下子拉了下來,這倒霉兒子!
正好差不多都抹完了,讓倆媳婦手腳麻利點,撿去屋裡掛了,又把幾個裝肉的木盆也拿去屋裡藏起來。
窗戶老早開了散味兒,肉不煮倒也沒啥味道。
至於雞肉老丟進陶罐里加了水放廚房裡了,還加了幾塊老薑片兒,這東西驅寒還能去腥,家裡沒啥大料,放這個正合適。
陳秋花打算得好,雞肉煮都煮了,難不成還能讓出去?這叫生米煮成熟飯,大兒子你再能耐也不能搶了老父母到嘴邊的肉,拿出去給別人分吧?
這野雞肉精瘦總共就兩斤,還能分給誰?
雞肉兔肉都小,讓大兒子知道沒事兒,頂多念叨兩句。
至於那狍子肉,等要吃了拿出來,都醃好了,他秦國樹還能咋地?
老秦家的人算盤打得啪啪響,作為被瞞在骨子裡的秦國樹自我感覺良好,倆侄子都讓他摸了腦袋誇了幾句,他邁進屋子裡,驚訝了下,一家子都沒睡呢,坐在堂屋裡見他進來,都抬眼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