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风橙出来了,腰间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周身还冒着朦胧的水汽。
他径直走近了床边,俯下身,慢慢将自己贴靠在了男人身上。
蒋无搂住他,想要翻个身,被风橙拿手抵住了。
我还没洗澡。蒋无以为未婚夫喜欢上面这个姿势,就没再动,躺在他身下闷声笑着。
我不嫌弃。青年低头,依旧是从下巴开始,蜻蜓点水一样,一下,一下,又一下。
每当要贴近男人嘴唇的时候,他都会身体紧绷地迅速避开。
蒋无被他磨得心痒到不行,有意识地去找他,却始终都追不到。
让我亲亲你。
脖子上温凉的动作越来越重,身上的躯体随着每一下亲吻压得他更实,像座大山,快要让人喘不过气。
蒋无的鼻息越来越粗重,喷在青年的发顶,如岩浆顺着毛孔一路往里烫去。
风橙的心被刺激得狠狠抽搐了一下,他抬起头,一双眼睛定定地注视着男人。
无哥,看着我。
蒋无原本半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直直对上他的。
漫不经心的捕食者终于埋下头去,狠狠咬住了爪下的猎物,开始疯狂品尝香甜的美味。
窒息,缺氧,挣扎。
他紧紧盯着男人的眼睛,看着它们在自己的攻势下一点点变红,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等到被放开的时候,蒋无的视野里已经模糊一片。
他早分不清自己是谁在哪到哪了,只知道有一只温柔的手,插进自己的发间,轻轻地按着头皮。
嘴唇已经麻木到感受不到它的存在。牙龈被撞出了血,舌尖上是铁锈的味道。
海王:【带劲吗?】
蒋无:【带劲。】下次还敢。
他收了收腿,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头上的那只手已经离开,只是眼里的热意还没退去,抬起手指擦了擦,干的,就是酸得难受。
用力眨了几下,视线终于恢复清晰。
扭头看到风橙平躺在床上,指尖夹着他事先准备在床上的七个小伙伴,提在眼前晃。塑料外皮折射了灯光,在他脸上晃出了三角形的亮区。
蒋无看到青年唇边扬出的笑,老脸一红,视线下移本想躲开他的注视。却正好对上了另一片美景。
目不转睛地盯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把手放到了他的腹部,感受着那八块山岚的起伏质感。
滑如瓷器的表肤下,是蛰伏着的韧拔力量。
他的皮肤细腻软薄,底下全是硬邦邦的肌肉。
摸着摸着,蒋无竟然有些爱不释手起来。
风橙把七个小伙伴放下,抓过男人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新戏已经杀青了,未来几个月我都有空。
蒋无点点头,压到他身上,低声问道:去哪度蜜月?
风橙顺势搂住他,灰色的眼眸中满是温柔缱绻:还有一些事要处理,等过几天我再告诉你。
蒋无朝他笑笑:那辛苦你了。
自己对这个世界还不熟悉,未婚夫愿意接手规划,他乐得轻松。
当然,该犒劳的时候还是得犒劳。
蒋无低下头,在青年的腹肌上吻了吻,正准备去扯浴巾,却被一只手给拦住了。
风橙坐起身,将男人整个抱进怀里,下巴磕他肩膀上,唇贴着脖子轻轻蹭了蹭:还不是时候,无哥。
蒋无以为他指的是感情,眼神黯了黯,叹气道:是我急了。
风橙侧眸看他,灰色的瞳仁里跳动着藏不住的喜爱。
他捏过男人的下巴,对着那红肿不堪的嘴唇重重亲了口,然后痛快地放开他,去了卫生间。
蒋无本来想等他出来,洗个澡再一起睡。
结果这硬生生等到了后半夜,他的两个眼皮子都开始上下打架,卫生间里的未婚夫依然没有出来。
蒋无关掉了光脑上打发时间的小游戏,走过去轻轻敲了敲玻璃门:风橙,小风橙,甜甜?
连续叫了三声,一声更比一声亲热。
直到一只手突然按在了玻璃门上,嘭的一声,成功把男人溜到嘴边的昵称吓了回去。
那只手修长如玉,五根指头用力地摁在门上,指腹上的血色尽数散去,只剩下苍白的圆印。
手的指甲是深黑色,尖锐锋利如钢爪。
再往后看,高挑的模糊黑影,微躬着身,身形颤抖,好像在压抑什么。
蒋无怕未婚夫出事,左手掌隔着玻璃贴上那只手,右手则转动着门把,试图打开:风橙,你出来,有什么问题别硬撑,咱去医
话到嘴边,又生生止住。
才想起风橙是异族,不能去医院。
他话峰急转,忙低声安抚道:你出来,我带你回家。
这种时候,求助谁都不如风橙的家人管用。
不仅靠谱,还安全。
第23章 配一脸
你出来,我带你回家。
当蒋无说出这句话时,玻璃门后的风橙瞳孔猝然紧缩,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他迅速收回了手,尖厉的指甲按在胸口,抠挖着血肉,每一下呼吸都像是尖针戳着肺叶。
不可抑制的情潮眨眼间退了个干净,只剩下满心的冰凉和空洞。
阿音出来,出来啊阿音
遥远的男声和鼓噪耳鸣交叠转动,漩涡绞碎了意识,将他迅速拉扯进了前世记忆之中
实验室玻璃隔绝了两片天地。
身旁是四溅的猩红和残肢断臂。
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远远地站在安全距离外,身边围了一圈的防爆警察,他们举着手上的盾铁,警惕地盯着青年,仿佛在面对着极端危险的凶兽。
电子炮和雷光管待命在旁边,黑洞洞的出炮口指着实验室,随时都能将他轰成碎肉。
出来,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男人走近了几步,脸上有着虚伪的心疼,还有着其他别的什么情绪,他伸出了手,对玻璃墙内满身鲜血的青年做出了邀请:阿音,你出来,别怕。
青年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听话地迎着他的方向走了出去。
电子炮轰在身上,火光吞噬了血肉,连灵魂都在嘶叫。
好痛,真的好痛!!!!
大脑瞬间被痛苦掌控,眼前一片血红
毁灭、破坏,一个不留!
他被绝望种在了这个地狱里,不得片刻安宁
等到意识终于苏醒。
满目的疮痍,尸横遍地仿若人间炼狱。
青年麻木地抬脚,又麻木地落下,赤.裸的脚底正好碾过一个焦烂的脑袋。他的脚步不曾为谁停滞,不断地往前迈着。
无影灯冷冷地斜下来,那狰狞头颅被烧得只剩下雪白的牙齿,闪着森森寒光。
他终于在尸堆里找到了昔日好友的身影,那个男人扭曲着脸,苟延残喘着往出口爬去。
血水在他身后逶迤出长长的痕迹。
青年踏着血印走过去,跨过他残破的躯干,实实挡住了唯一的出口。
男人被迫停止爬行,缓缓仰头,左边那只眼睛已经被刺瞎了,完好的右边则被恨意的血丝爬满了。
他张大了嘴巴,声嘶力竭地咒骂道:你怎么还没死?!!阿音,求求你赶紧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