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垂着脑袋,乖乖巧巧地从窗帘背后横跨出来。
他小手背在后头,十指不停拉扯扭打,几乎成死结。
自己抱着。
漂亮爸爸把团子的手从背后解开,将奶瓶塞过去,补充道:喝光。
蒋果抱紧奶瓶,连忙咬进了嘴里,咕啾咕啾拼命往肚子里咽。
慢点。修长的手指揉了揉他头顶,力道适中,舒服得小家伙不自觉眯起眼,放慢了腮帮子鼓动的动作。
那双灰蓝的大眼睛仍然盯着爸爸,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风橙最后在团子的脸上亲了口,起身,面朝男人。
进来吧。蒋无此时相当自觉地站在了卧室门口,以一种当家之主的沉稳语气招呼他道。
风橙笑了声,抬脚向他走去。
蒋果的眼睛又瞪大了些,⊙o⊙爹爹好厉害,连爸爸都这么听他话呢。
房门关上,阻隔了小家伙朝里偷看的视线。
男人秒怂,深知今天这顿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去了,抖着脚摸索到床上一趴,轻、轻点。
好。
*
三个小时过去,小家伙抱着空瓶瓶坐在地上,挺着小奶肚打饱嗝。
打到第九十九个的时候,卧房的门终于开了,漂亮爸爸一边系着衣扣一边朝他走来。
很乖。薄荷香气的双手把蒋果接了过去,凉凉的唇印在脸上,是不同于爹爹的触感。
小家伙回亲了爸爸一口,小声问道:爹爹呢。
风橙笑道:在睡觉。
大白天为什么在睡觉?
累的。
为什么会累?
因为我。
蒋果听得似懂非懂。
因为爸爸来了,所以爹爹才会累得睡着。
可是
为什么会因为爸爸累?
哭了。
为什么爹爹看到爸爸会哭?
感动的。
小家伙恍然大悟,爸爸来了,所以爹爹感动的哭着睡过去了!
这个逻辑通了!!
*
一觉睡醒,蒋无是嗓子哑,大腿酸,全身没一处地方是舒坦的。
风橙坐在床边,抬高他的脑袋给喂了一小杯凉茶润喉。
甜橙。蒋无伸手揪住他的领子,把人拉下来,再给我一年时间,一年以后,你想怎样都可以
我知道。风橙安抚地亲亲他:你最后一次做噩梦的时候,把什么都说了。
好。蒋无的眼眶一红,抬手捏住身上人的下巴,感动地吻了过去。
呼吸交缠间,男人低沉地喃了一句:好想你
我也是。
昏暗的光线从窗帘缝隙钻进屋内,缠到青年发梢,亮闪闪的像是撒了层荧光粉:
想无哥想的发疯。
他把身子沉下去,成功激起男人一声闷哼。
别。
他睡了。
空气中的薄荷味越发浓郁,蒋无放弃抵抗,偏过头默不作声地受着。
一年后我再来这找你?
恩蒋无抬手按住他肩膀,想了想又道:统共就三个地方,你问韩印爵。
好。风橙拨开他的手扣到床上,贴近问道:我开始了?
蒋无:你没开始???
刚刚那几下是鬼日了吗。
风橙:讲个鬼故事。
之前一直没怎么认真做,怕你受不住。
这次,打算动真格的了。
等等!蒋无脸色唰白,急口耑了几下:橙哥,还是别了,我害怕。
橙哥都喊出来了,这吓得不轻。
风橙把脸埋他颈窝里笑得直抖。
算了,放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蒋无:我准备改名叫蒋怂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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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好好过
宝宝刚喝过奶, 还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呼呼大睡。
蒋无把手从他的小肚肚上抚过,黑眸中一片温情。
无哥。风橙在客厅里叫他。
蒋无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儿童房。
晚餐是风橙做的, 柠味椒麻手撕鸡。
他开了罐啤酒, 倒了一半在鸡丝中搅拌。
酒香四溢,还没沾筷便让人先醉三分。
蒋无眼眶被熏得微红,伸筷夹过一点塞入嘴里。
加过烧椒酱的鸡丝微辣, 带一点点麻,里面还有软糯的粉皮,和着爽脆的黄瓜丝,既能当凉菜满足味蕾, 也能作主食来饱肚。
风橙把一盆的菜推到他面前, 手指捏着啤酒罐头,问道:好吃吗?
蒋无点点头:好吃。
咀嚼到一半, 胸膛突然一震,打了个带着酒气的嗝,这什么酒,后劲真大。
极寒湖啤。风橙眯眼将剩下的那一半喝掉,捏扁罐头, 拄着下巴盯向男人:无哥。
?蒋无不明所以地抬头。
真想现在就是一年后。
蒋无被嘴里的菜噎了下,顿了顿, 抽过湿巾纸擦去嘴上油污,问道:怎么说。
风橙扯开唇微笑着没回答,只不过那眼底的深意却让男人耳根发红。
*
按照约定, 风橙真的等到整整一年后才再次找来。
然而推开房门的那刻,迎接他的却是满屋子洁白的防尘布,和攒得厚厚的灰。
墙上的日历还停留在他和男人最后一次见面的那天。
也就是说,蒋无几乎是在自己离开的当天晚上就收拾行李走了。
深重的被欺骗感仿佛巨大的怪兽,将风橙的好心情蚕食殆尽。
像是突然从阳光地带坠入了无相冰窟。
由四肢百骸,到五脏六腑都被冻得僵硬麻木。
他的脚跟地面粘连在一起,再也迈不动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步、两步,犹如暖风吹化冰层,风橙绷直的唇终于松软了些,他眨了眨眼睫,拔动双腿满脸柔情地转过身去。
可惜,出现在眼前的人却叫他再度尝到了失望的滋味。
不在,另外两处也是无人居住的状态。韩印爵搓了搓手,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大夏天的,这边的温度却低得可怕。
得有零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