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翁杰果然吃不下那么多,按他平时的饭量,一个汉堡加一杯可乐就已经很饱了,今天心情好,还多吃了一个蛋挞和几根薯条,结果最后汉堡没能吃完。
而小帆把剩下的东西吃完,可乐也喝光了,才八分饱。
小帆喝完最后一口可乐,巴巴地看着但翁杰,小声说:哥~我还想再吃个甜筒。
但翁杰哪受得住他撒娇,原本不想让他在晚上吃那么多高热量的食物,最终还是无奈地又给他点了个甜筒。
他俩的位置是靠窗的,隔着玻璃能看清楚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陈嵘换了身不常穿的衣服,戴着口罩墨镜和帽子,躲在街边的绿化后面,小心又贪婪地看着里面明显心情很好的但翁杰,直到那一大一小吃完了东西手牵手离开,他才回过神,他情不自禁地想跟上去,却发现腿已经麻了,受过伤的那条腿的膝盖甚至传来一阵刺痛。
小帆牵着但翁杰走了一段路之后,突然回头望后面看了看。
但翁杰也跟着回头,可是他视力太差,这个时候天又已经黑了下来,他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怎么了?但翁杰纳闷地问。
小帆摇摇头,没事,就是刚刚突然觉得好像有人在看我们,应该是感觉错了。
既然小帆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人,但翁杰就没多想,还笑话小帆是不是想太多了。
回去之后,小帆把自己的屋子收拾好,又去但翁杰房间想帮忙收拾。
但翁杰没让他帮,把他赶去洗澡,还说他明天要早起上学,让他洗完澡早点睡。
小帆自觉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是哥哥总会习惯性把他当小孩子哄。
他虽然不觉得烦,有时候心里还是会不太服气,这种时候他总会更加着急地想要快点长大,长大了就能由他来照顾哥哥了。
小帆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但翁杰根本没发现他在生气,虽然那生气是他故意装出来的,最终他还是蔫头耷脑地乖乖去洗澡了,洗完澡又乖乖回了房间爬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但翁杰简单给小帆弄了三明治当早餐,还给他热了一大杯牛奶。
小帆起得有些晚,洗漱好之后很快吃完了两份三明治,奶也喝得干干净净,便急匆匆地跟但翁杰道了别出门上学去了。
但翁杰站在门口叮嘱他慢点跑,路上注意安全。
小帆回了声好,很快就不见人影了。
但翁杰回去慢慢把自己的早餐吃完,又去把餐具洗了,洗完之后才去书房开始工作。
以前有陈嵘管着,他接的剧大多是动画片和没有感情线的动漫角色,现在自由了,便想做些新的尝试。
他之前用不到自己的钱,零零星星的片酬攒起来,攒了这么久,放普通人那儿倒也算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所以就算不用陈嵘的钱,暂时也可以不考虑钱的问题。
他知道那些不错的资源多半是陈嵘让人找了关系才有的,好在他当初学的时候足够认真,最初的几个作品效果不说多出彩,起码没有拖后腿。
后来有了经验,再加上他一直在继续学习,几年下来也算有了点成绩,而且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不按时交音的情况,所以他在圈子里名气不算大,口碑却是不错的。
前段时间有个广播剧的制片人联系过他,说有个角色很适合他,他看了剧本,也觉得确实不错。
剧本是由一部耽美小说改编的,原著小说的文笔不算多好,故事的剧情和角色倒是挺吸引人。
因为那个角色是主角,肯定有感情戏,甚至还有几场吻戏和床戏,虽然广播剧配音不用和搭档有什么身体接触,可陈嵘应该也是接受不了的,所以他当时没敢接。
现在不用管陈嵘,他就又联系了一下那个制片人,问了之后发现那个角色果然还没定下来,便说自己想试试。
制片人原本就想让他接这个角色,于是直接定下了这次合作。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跟新的搭档讨教了不少配广播剧的技巧,比如配吻戏的时候含颗棒棒糖就能发出接吻的声音,还有配床戏怎么才能喘得逼真之类的。
他这边忙起来之后没时间给小帆做饭送饭,小帆的午饭就得去学校食堂吃了,因为小学不用上晚自习,晚饭倒是能回家吃。
晚上但翁杰做菜的时候小帆就扒着厨房门偷师,看了几天之后他手痒想试试,但翁杰一开始不放心让他拿刀,后来经不住他软磨硬泡,终于提心吊胆地同意了。
小帆没有一上去就挑战切丝这种难度级别的,去皮和切片就够他琢磨一阵了。
但翁杰怕他伤到自己,一遍遍提醒他注意安全,好在小帆的动手能力不像文化课成绩那么差,试了几次都没切到手。
小帆的暑假快结束的时候但翁杰才把那部广播剧的音完整交上去,因为后期也需要时间,等正式出剧的时候小帆已经快要放寒假了。
这大半年来,他们俩的日子过得安稳平淡,没有被陈嵘那边的人骚扰过,也没发现有被什么人偷拍。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陈嵘虽然没再派人拍他们的照片,他自己却亲自出门整天像个鬼魂一样躲在路边偷窥着但翁杰。
这期间他又犯过好多次病,可是只要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有力气爬起来,他都会继续出门去但翁杰他们那个小区附近蹲守,不管天气多热或者多冷,不管有没有刮风下雨,他都坚持如此,任谁去劝都毫无作用。
但翁杰参与配音的那个广播剧正式出剧的那天,陈嵘塞着耳机,一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照常蹲守,一边听着但翁杰在剧里的声音。
他手机里有个文件夹,里面全是但翁杰配音的音频,是他自己动手剪辑的,从第一个角色开始,一秒不差地全部剪了出来,每一句台词他都反复听过很多遍。
这天的天气实在不怎么好,从早上开始天空就阴沉沉的,雾霾也很严重,室外的温度已经零下了,还刮着很大的风,看起来随时可能会飘雪。
陈嵘裹着一件长度过膝的黑色羽绒服,戴了帽子围巾,还有口罩和手套,吹着刺骨的寒风在小区外面站了一整个上午,都没见到但翁杰出门。
中午的时候大刘实在看不下去了,硬拉着他去车里待了一会儿,又从保温桶里拿了饭菜和汤水出来,让他吃饭。
陈嵘抖着手,木然地捧着汤碗喝了小半碗汤,又硬塞了几口饭菜进去,然后不顾大刘的阻拦,再次推开车门出去了。
他的膝盖是受不了这种天气的,平时阴雨天都会觉得骨头很疼,这种冷风多吹一会儿,痛得不亚于被敲碎膝盖骨的那一刻。
可他还是坚持要出去等,明明在车里也能隔着车窗看到人,他却固执地非要自虐一样守在外面等。
大刘早就把能做的事做遍了,宋祁也无计可施,最终只能一边心疼他一边由着他去自虐。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终于飘了雪,因为温度太低,室外几乎没什么人,偶尔有一两个行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的样子,只有陈嵘木桩一样杵在那儿,几乎一动不动。
雪很快在地面上积了起来,大刘下去想把陈嵘拉上车,依旧没能成功,他想站旁边陪着,顺便给陈嵘撑伞,陈嵘也不许。
最后大刘只能又回了车上,透过车窗观察着陈嵘,想着万一人晕倒了他还能赶紧去把人拖上车。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