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地索取、贪求,在高涨的情绪里难以自控,想要占有。
想要宣示主权,想要逡巡领土,想要把他拆开分解,舔舐过每一寸领地。
像饕餮那样毫不知餍足,耽溺于口舌之欲。
苏青用力压着他,舌尖侵略进去的时候陈同瞪大了眼睛,只他一瞬间的呆愣就让防线全面崩溃。
奇异的感觉像是闻过鲜花后的一个小喷嚏,从鼻尖痒到后脖颈,顺着脊髓蹿进尾骨里去。
他们都是男生。
陡然间的清明让陈同第一次无比确认这一点,他们都是男生,是充满侵略性的、男性。
陈同没有停止挣扎,在一瞬间的忪怔之后变得更加剧烈。
苏青死死摁着他的手腕,贴在他唇上辗转厮磨,又叼又咬,试图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你喜欢我。
他眼神迷离又笃定地亲吻他,一啄一吮,说:你喜欢我。
陈同屏住呼吸不敢回答,嘴唇也抿住不让他更进一步。
苏青微蹙起眉尖,变得不确定起来,他贴着他的嘴唇难过又卑微地问:是不是,你是不是喜欢我?
陈同的手腕压在床上被摁得发疼,被制服,苏青的力道比他表现出来的温和要强势得多,身体的变化变得无比明显,时刻提醒着他他们都是男生,充满征服欲|望和侵略欲|望的男生。
陈同很慌张也很错乱。
苏青像被他迷惑,不愿有片刻的分离,一下又一下的亲他、吻他,轻轻地舔舐,嘴角、唇峰,像是寻求慰藉的兽。
陈同,苏青哑声叫他,眼角飘红带欲,轻轻地蹭他,同同
我不知道,陈同呼吸错乱地偏过头去,不敢看苏青的眼睛,我真的不知道
苏青的呼吸顿时就变了,凝滞屏息,轻微发颤:不知道什么?不能接受我?
陈同回答不上来,死死咬住嘴唇。
只听见上方苏青的呼吸声颤颤,带着隐忍的哽咽。
陈同强忍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心情看过去,脸上却先一步接住烫润的一滴眼泪。
完了,陈同当时心里就这么一个想法,他哥哭了。
苏青仍旧试图得到他的回应,亲了亲他的嘴角,又仿佛宣泄一般用力咬他的嘴唇最终仍旧舍不得伤害,舍不得咬破。
陈同并没有给出答复,只吃痛地一皱眉,他好像被他的眼泪吓傻了。
苏青分开寸余仔细观察他的神情,终究是松开了他,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想要起身离开。
陈同飞快地抓住他的手臂,下意识的动作,自己做了也觉得荒诞。
苏青垂着眼睛看向他。
陈同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发颤,每一口呼吸都像磨刀锉过他的肺腑,声音像是被传染一样变得哽咽。
我害怕,他拉住苏青的衣袖,死死攥着,说,我真的我害怕。
苏青喉结像是要割破皮肤一样滑过去:怕什么?
很多。
怕被侵略,被占有,被爱,被打着爱你的旗号名义下的一次次无底线的索求,怕童年阴影重复碾压生活,怕身边温柔的那些人,爷爷、奶奶、宋老师,怕苏青像他们一样温柔最终又离开,怕生出的隔阂成为万丈深渊,怕被抛弃,甚至脑海里冒出来他父亲的脸,还怕他爸老无所依
陈同紧张地呼吸,像是喘不过气。
我不知道,他摇头哭了,说,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陈同死死攥住苏青的衣角:哥
苏青不敢再和他亲近,不敢吻他,不敢吓他。
如果陈同真的不是不是他这个群体的人,苏青也不敢妄图把他拉进自己的世界。
可是没有办法,他就是喜欢他。
喜欢嚣张的、中二的、狡黠又话多的、热情又细腻的,这么灿烂的一个陈同。
苏青握住陈同攥在他衣角上的手。
握得很紧,很用力,好像要给他最为强大的支撑和帮扶。
陈同松开衣角扣住他的手。
少年炙热的掌心贴在一起。
苏青坐在床边,衬衣松散褶皱了,不再是那么一副斯文完美的模样,两个人眼角都飘着红,在没有到达成年人的世界里,在少年愁里挣扎着向上。
好像这一段是必经的旅程,也深知此后就是跃往成熟的龙门。
哪种情谊都不能将它完全定义和表述。
陈同躺着,呼吸比坐着的苏青更不顺畅,他哽了一下,看着苏青觉得他朦胧又美好。
说不出来意味。
他很自责,自责不能在现在给苏青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他也并非完全想不通情理,他只是有一点害怕。
他也想要安慰苏青,陈同握着苏青的手,半撑起身体靠过去。
苏青微微挣动一下,眼睫忽闪,心头剧震。
陈同没有给他答复。
但陈同在他手背上非常、非常虔诚地落下了一个吻。
鼻尖上还凝着眼泪,轻轻靠在他手背,呼吸微微颤抖着,陈同仍旧贴热了一个、虔诚朝圣般的吻。
是哄。
是安慰。
是承诺。
苏青喉咙里憋着哽咽,差点又哭出来,忍着眼泪,心里的悲喜搅在一起。
陈同珍惜他,是真的,他感受到了,手背上落下的这个挣扎又勇敢的吻。
陈同只是有点害怕,也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合一,剧情不好断章,就干脆写完了。
来晚了,还忘了提前说明,非常抱歉,给大家鞠躬了。
审核先生:没有违规内容,衣服没脱呢什么都没做呢,压在床上亲了一口,没有违规内容,请明察!
第52章 十月七日
然后陈同肚子叫了一声。
咕叽一下,紧跟在他落在苏青手背上的那个吻后面。
陈同:
原本气氛是相对无言泪两行,有些旖旎伤感,又仿佛他们的磁场里有无数励志鸡汤的,可惜,全被这一声咕叽给搞砸了。
陈同感觉自己的胃里还在磨,一会儿还得继续叫,他迅速躺回去,双手搭在肚子上,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陈同:
苏青:
然后苏青没忍住笑了一声,险些没绷住眼眶把眼泪挤得掉下来。
笑声很低。陈同羞红了脸。
不许笑。他干巴巴地讲。
苏青伸手想一摸他的脑瓜,差几寸的地方顿住了,有点不敢。可他一看陈同红着鼻尖呆愣愣的弟弟模样又实在觉得好笑,手也就终究落了下去,平复了心情,尘埃落定,揉揉他的脑袋,温柔说:睡吧。
陈同的肚子又很不痛快地叫了一声,陈同恼羞成怒:都怪你。中午要不是为了哄你,我三两口就吃完了,两碗鱼香肉丝呢!三块八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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