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跟混社会的小青年一样,一人叼一根棍棍。
金毛的小电动车支在旁边,陈同知道金毛话少,也没什么想说话的欲望。
天是青黑色的,混着墨蓝,云灰灰的。
放学时候的学生们背着书包提着手提袋,骑车的走路的家长来接的,路边的街灯很高,像挂起来的星星,汽车的鸣声混杂,学生们有的笑闹,有的只是挽着胳膊聊着天从他面前走过。
陈同口里吃着糖,不知道怎么的,感觉有些倦怠。
金毛吃棒棒糖是直接嚼的,陈同都能听见他咔哧咔哧嚼硬糖的声音,跟磨牙一样。
嚼完了糖,金毛咕囔了一下,陈同没听清:你说什么?
金毛看着学生涌出来的方向:慢。
是吧,陈同撇撇嘴,我也觉得,还不来
他捶了捶腿,有些不舒服。他坐在这里等苏青,路上人多也不好伸直了腿怕磕着,稍稍收回来一点吧,容易充血,有肿胀感,让人不舒服。
金毛看见了把腿一伸,帮忙将陈同的脚架起来一点,伸到侧边,避开行人,只是这样他就要侧着坐,身体有一半都要悬空,陈同累死了,挤到花坛和小区大门连接的地方,靠着墙,这才好了些。
这几天没怎么睡好,陈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前段时间考试,考完了又去拆石膏,还和苏青胡来了一回,太刺激,这几天他都没睡好觉,梦里全是苏青一双温柔带笑的眼,和低下头去看着他身体时候的表情。
那种腼腆、羞涩和稍露情动的爱恋藏在他眼睛里,还有苏青带给他的触感,他安抚他时候的像海妖一样的声音
陈同没经历过这些个,新奇又刺激。
他的作息时间本来就不正常,睡眠质量再受到影响,精神就不像平时那样活跃。
金毛眼见着陈同靠在墙边打起瞌睡:
他什么话也没说,稍稍往风口处挡了挡。
大老远的锅盖满是不高兴地抱着手:偏偏这个时候你要去书店买书,明明知道陈同会在这里等着你我。
苏青手里提着两本练习册没作答,远远地看见陈同靠在那里,锅盖也瞧见了,倒着腿跑过去,被金毛拦住了咋咋呼呼的嘴。
锅盖瞪着眼睛小声问:同哥怎么了!你照顾个人也不会,他怎么眼都闭上了!是不是感冒着凉生病发烧了!我就说都是苏青的错,干嘛这时候去挑书还挑个半天!
金毛:
苏青从后面走过来,推醒陈同借着路灯仔细看了看,陈同半眯着眼睛坐起来,下意识擦了擦嘴边还好没发现口水,他和苏青对视一眼又把眼睛转开,问金毛:我睡着了?
金毛点了点头,锅盖道:你怎么在这里都能睡着,这几天没睡好觉吗?
陈同揉了揉眼睛,有些睁不开,一面说:还好啊你们怎么这么久?
锅盖哼一声朝苏青呶呶嘴:还不是少爷要买书咯。
什么书?陈同看着锅盖那没头脑不高兴的小模样,又扒拉着苏青的手提袋看了一眼,哦,是我要他买的。
锅盖翘着小拇指看他,满脸不相信,斜着眼睛大声说:你就包庇他吧!你个没原则的憨憨!
然后被金毛拖上电动车,带走了。
陈同坐在花坛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耸耸肩,放学的人流已经渐渐消失,热闹的街没了新鲜的血液变得冷清沉稳。
陈同看向苏青抱怨道:干嘛让我等。
苏青背对着蹲在他身前,没解释,陈同趴上去一手提上他的拐:又吃醋?
嗯。苏青声音里满是不高兴。
陈同嘟囔说:真是祖宗。
苏青背着他往小区里走:你怎么坐在街边打瞌睡,这几天是不是又没好好睡觉,熬夜了?
没,失眠,陈同把拐勒到他脖子下面,非常幼稚地,锁喉!
苏青微微仰起下巴,走路也没法走,斜眼瞪他。
陈同讪讪笑了下,把拐收起来提好,趁着小区里黑暗,抓着亲了亲他的耳朵。
怪你,陈同说,我每天晚上都想你想得睡不着。
苏青:
陈同看着苏青红起来的耳朵尖,得意极了,觉得这事他处理得真棒,以后苏少爷在乱吃醋,他就夸他。
陈同意犹未尽地说:真的。前几天做梦梦见你了。
苏青踩在台阶上的腿有点软:梦见什么了?
陈同不好意思地说:那个。
苏青耳朵更红了,哪个?
陈同嗤嗤笑着不说,等开了房门才挤眉弄眼地道:就那个。
苏青把他放在沙发上,撑在他旁边声音有些涩涩地哑:哪个?
陈同哈哈笑倒:奥特十勇士大战艾塔尔迦,梦见你把我抓住扔进嘴巴里吃了!血盆大口!
苏青羞恼地揍了他一下,站起来更加不高兴地坐在他旁边,陈同笑蹭过去抠他的腿:干嘛呀,你想是什么,你个不正经!
苏青恼羞成怒堵住他的嘴巴。
陈同还笑呢,被他亲得呛了一声咳红了眼睛,伸手揉了揉,哎哟笑着然后把苏青抱住了。
苏青亲他脸上的那个酒窝,就着他的脸蛋咬了一口:我以为你要和我说什么,你说奥特曼打怪兽?
属狗的吗,陈同抹掉脸上的口水又笑,是啊,哈哈,你是怪兽,就是长得挺迷惑人的。
苏青看着他,眼神渐深,陈同看着看着便笑不出来了,戳着他心口:你干什么又乱吃醋,我不能和梁园说话吗?虽然人家梁园比不过你,但他是真的挺认真的,我觉得他现在比我厉害,最后那道题,时间够的话,他思路和你的是一样的。
你还夸他苏青不满意地发酸。
陈同:不是夸,只是这么说啊。你那道三角函数的选择题怎么算的那么快,我没那么快。
苏青:把数值和符号拆开来算的,把k清掉之后cos里面明显是60,就能得到答案了。
拆开来算的,陈同想了想又点了点头,又看着苏青笑,哥,你真厉害啊,又是一张满分吧?
苏青不介意这个,他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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