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飘然若仙的东陵珏瞥了一眼尹宿虚浮的脚步,漠然道:与其说练功,不如说走火入魔更可信一点。
实际上,尹宿一宿没睡,想来想去,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成亲!
不过,这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所以,他踌躇了许久,还是决定问问在这里跟自己关系最好的连生。
那啥,连生,我尹宿让连生在屋里坐下,一本正经地说,我现在必须得成亲,但是还缺个新娘子,你能不能帮帮我?
连生听他说完,好像凳子上长了钉子一样,连忙跳了起来,连连摆手,尹武师,这事儿我真帮不了您,那个啥,要不您找别人?我有心仪之人,咱们不能勉强
尹宿抿着嘴看他表演,对方一慌,他总算找到回了自己的节奏,不再尴尬了。
连生,你先等一等,我没说要和你成亲。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格达格达地声响总算让对方冷静下来。
见对方一脸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尹宿慢慢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是想问问你,哪一家的媒人比较靠谱。
哦,您说这个呀!连生总算松了口气,要看您是想找官媒,还是私媒了。不过,您要是只是想找个人凑合,其实还可以去东市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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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事件
邺城的东市和西市各有两个大集市,以一条贯通南北的中轴线分开,这中轴线就是城中央的南府大街。
东市有靠近城南的坊间巷里,有一条无名小巷就是做奴仆买卖的。这里拥有因为各种原因卖身的人,有的是自己卖自己,有的是在专门的人牙子手里。
大一点的牙行手续齐全,买卖的人口来源也有保障,那边有许多出售的奴婢,有钱就可以任意挑选带走。连生最后是这样跟尹宿说的。
尹宿想了一天,还是决定去这个地方看看再说。
他想着,可以找个通情达理的,和对方商量一下,他帮别人赎身,别人担个名分,以免他被罚银子,皆大欢喜。
中午趁着掌柜的段忠吃饭的时候,他去请了个假,准备第二天去东市先摸摸底。
只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等到第二日,好不容易趁着休息,准备一觉睡到自然醒的尹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他身体比脑袋反应更快地将门打开,就见到连生慌慌张张地跌进门来,嘴里还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尹武师,外面有人来闹事,自称是你的娘亲和夫君!
大清早的干啥呢,哪个孤儿上赶着来找打,我去墩死丫的!尹宿带着被吵醒的低气压骂了一句,骂完才发现不对劲,我一个大男人,哪里来的夫夫君?!这都他妈的什么鬼玩意儿?!
连生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煞有介事的说:是真的,现在人就在大堂里坐着呢!一个满脸尖酸刻薄的老妇人,带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还有一个肥头大耳的员外,说你逃婚,要抓你回去。
在连生的心里,尹宿是令人敬佩的武林高手,那一群来碰瓷的家伙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话间把三人鄙视了一遍,气的连对尹宿都忘记了用敬语。
听他这描述,睡意已去的尹宿猛然想起来自己来的邺城的原因,想不到何氏母子,还有那个什么员外竟然还记得自己这茬儿,并且找过来了!
走,我去看看!尹宿沉着脸,带着连生往大堂那边走。
一路上,尹宿想了很多办法应对,又一一被自己推翻,这个时代遵循百善孝为先,孝道二字能压死人,何氏凭着继母的身份可以将自己拿的死死的。
也就是因为这个,她才能肆无忌惮地欺压尹石头,甚至把他变相卖掉,现在还敢来大车店闹事。
尹宿已经逃避忍耐过一次,不代表就能忍耐第二次,现如今他孤家寡人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撕破脸皮,他将那蛇蝎心肠的母子二人教训一顿,自己离开邺城便是。
他这厢算盘打的噼啪响,那厢得了信赶来邺城的何氏母子在大车店里简直坐立不安。
村里没见过世面的穷人家哪里进过这种高档次的客栈,平日里多看几眼都不敢,何氏坐在桌子边,看着桌上细腻雪白的瓷器茶具都觉得心惊肉跳,生怕磕着碰着要自己赔钱。
尹宝儿年轻人到底是要胆大一点,但是他平日里最多也就和镇上的一些混混打过交道,也没见过大车店里这种人高马大,训练有素的正经护卫。
他眼珠滴溜溜转来转去,看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护卫,心虚地咽了口唾沫。
唯一有点见识的钱老爷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神色间带着倨傲,对掌柜的段忠说道:尹石头的母亲何氏已经将他许给我作妾,这事白纸黑字无法抵赖。自他逃婚之后,我们找了许久,才打听到他到了你这里做工。
段忠站在桌子对面,腰板挺直,面色看不出喜怒,问道:那这位钱老爷您的意思是要怎么解决?
这个简单,今日让我将人带走,此事就算了结。钱老爷捻了捻唇边的两缕胡须,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
尹宿乃是我家大少爷亲自请来的武师,此事没有大少爷的允许段忠老实本分的面容带上一分笑意,缓缓道,恕难从命。
放肆!你可知我家老爷是何人?!知府大人都要给我家老爷面子,你们算什么东西!跟在钱老爷身边的几个打手仿佛被踩到尾巴一样怒喝道。
正巧走进大堂的尹宿听见这句话,心想还是官商勾结,看来今天恐怕得怒揍他们一顿,然后跑路了。
只是不能连累段家,要等到半路,或者跟他们回去之后再发难才行。
你们是来找我的?尹宿从通往后院的门廊走出,一把掀开遮挡的布帘出现在众人眼前。
随着他的出现,大堂内鸦雀无声。
不过短短两三个月,何氏母子发现自己竟然都快不认识眼前这个青年了。
原本因为劳作,又吃不饱,而泛黄偏黑的肤色已经变得白皙许多,五官也好像忽然长开了,俊美又英气,带着些许棱角。
尤其是通身的姿态,桀骜不羁,气势狂放,和当初那个沉默胆小的尹石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