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兔子齐齐整整,野鸡就这么惨。尹宿想不明白,嘀咕了一句。
他本来是想去看看柚子熟了没有,结果被青霄一路引着满山转悠, 并收获了一堆猎物。
九,十,十一。他挨个数了数,一共十一只,五只兔子,六只鸡,加上打包好的蛇,一共十二个猎物。
我特么连只鸟都不如
面对着这一地的兔子和野鸡, 尹宿的内心是崩溃的, 说好的丐帮的鸟就是个摆设呢?你这让我面子往哪搁?
莫不是我对自己的职业一直有误解, 其实我不是丐帮, 而是蓬莱的卧底?
尹宿盯着树上抬头挺胸满是自豪的青霄看了好一阵, 怎么看都没觉得这是雕,明明就是一只隼嘛,最多算是比较厉害的猎隼,海东青?
收集完青霄打到的猎物,尹宿将它们都装进背篓里带回了家。
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收获最多的一次,因为差距太大,连谢辰都惊讶了,今日收获不少,你的陷阱看来效果显著。
虽然很想实话实说,但尹宿最后心虚地说了谎话:收获还行吧,我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打猎姿势。就是让跟宠打猎。
站在院子里一株梨树上的青霄瞪着眼睛看他,仿佛听懂了他在说什么,隼脸上写满了懵比:你这样撒谎,良心不会痛吗?
不,我是一个莫得感情的丐帮,我也莫得良心。
无视了用眼神控诉他的大鸟,他放下背篓,从里面拎出一只兔子,打算给里正家送去,感谢人家上次来帮忙。赵行家也送一只,兔子还是野鸡让一会儿韩桐自己挑。
谢辰看着他手里的兔子,从兔子的伤痕就判断出了实情。他也没有戳穿,等尹宿从里正家送完东西回来,两人商量着剩下的猎物怎么处置。
自己吃是肯定吃不完的,放久了就会坏,所以必须要尽快处理掉。
好在现在天气已经转凉,放个一两个晚上问题不大,尹宿打算趁着天还没黑,骑马去一趟镇上,把猎物出售掉。要是天还没黑,他还可以顺道去把前两日定做的锄头柴刀,这些用具带回来,总借用赵行家的东西不太合适。
本来尹宿相用轻功更快一些,但被谢辰阻拦下来,他的轻功有些匪夷所思,目前没有哪位武林高手能达到这种境界,不靠任何借力,一直在空中持续飞行。
谢辰去将那匹毛色泛红的马儿牵了出来,把缰绳交到他手中,说道:这匹马儿你已经骑过,它脾气暴躁,你能驾驭说明它是认可你的。它是一匹战马,名字叫追风,骑着它去镇上,来回要不了半个时辰。
辰儿,你是不是都猜到了?听他说完不让自己用轻功的理由,尹宿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谢辰笑了:我该知道些什么?天色不早了,你先去罢。
哦。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尹宿叹了口气,留下两只猎物自家吃,把剩余的都装好,牵着追风准备出门。
刚踏出院子门,他听见谢辰在身后说:这次就不要带那种缺页的话本了,我想让你讲给我听。
清朗悦耳的声音如山涧流淌的清泉,沁人心脾,更让尹宿心动的是他话语中的含义。他心想:这大概是我迄今为止听过最动人的情话。
好,我很快回来!
出门的时候,尹宿简直就是打了鸡血,一路上都在催促追风快跑。可怜这匹世人追捧的千里马,在里飞丐的面前被嫌弃成了小短腿,还好它不知道背上驮着的人的想法,不然能当场罢工,将他甩出去。
到了镇上,尹宿直接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楼,跟掌柜的面谈。这家酒楼名叫羡鱼楼,东家老爷姓吴,掌柜的正是东家是堂弟。
吴掌柜见尹宿仪表不凡,还骑着马,还以为他是来故意消遣自己的,等看到他带来的猎物,才相信对方是真的来出售野味的。
尹宿穿着的虽是棉布衣服,但质地比普通老百姓穿的,掺着麻布和其他纤维的衣衫好的多。吴掌柜摸不清他来路,没敢多压价,以每只比市价低两三文钱的价格都收购了。
这个时代的畜牧养殖业不发达,都是自己家散养一些。因为一个地区的需求度只有这么高,养太多卖不出去,交通不发达又无法运送到别的地方出售,所以并没有大规模的养殖户。
但不成规模的养殖,又没有各种催肥催长的饲料,养鸡鸭猪鹅生长的时间长,数量少,这样就造成了肉的价格较高,一般人家很少能吃得起。而在酒楼这种供给售卖给有钱人家的地方,肉类并不用太担心卖不出去。
顺顺利利卖完猎物,尹宿揣着的一钱银子还没捂热,就送进了铁匠铺。
种地是不打算种的,他没那本事,不过尹宿想在院子里开辟一小片菜园子,种点菜吃,自给自足。他订做了一大一小两把锄头,一把铲子,一把镰刀,一把柴刀,都是一些常用的工具。
铁匠见他一次做的多,还大方地把零头给抹了。
当尹宿把锄头铲子挂在追风身上的时候,他有种错觉,自己好似在长长的马脸上看到了委屈。
想想这马儿身上曾经挂着的应该是刀枪剑戟,现在是锄头镰刀,差距还真不是一般大,难免心里不平衡。尹宿摸了摸它的鬃毛,勉强算作安慰,骑着它赶紧往回走。
追风脚程快,果然到家的时候天还没黑,韩桐做完晚饭正好要走,尹宿让他在剩下的一只鸡和一只兔子里面随便挑一只带回去吃。
他推辞不过,拎着一只兔子走了,野鸡正好留着明日给他们接着炖鸡汤。
这一顿晚饭,尹宿吃得即忐忑又期待,比当初高考还要紧张。
好不容易等到吃完了,收拾好东西,他迫不及待地洗漱完坐到了雕花大床上,两只眼睛就黏在了谢辰身上。
谢辰洗漱他看着,谢辰剪灯花他看着,谢辰添灯油他看着,谢辰脱衣衫这个他更得看着!
谢辰脱了外衫并没有停下来,继续脱里衣,每天晚上他都得换一次药。先前忧心他身上的伤势,尹宿根本是没有心思去想歪的,现在他背上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待他脱下上衣就看到上面已经结痂。
今日再上最后一次药,后面就只需要等它慢慢愈合即可。谢辰抬手将长发用一根发带绑了起来,以免发丝触碰到伤处。
然后他赤.裸着上身上了床,慢慢在尹宿身边趴了下来,将后背清晰地展示于他眼前。
天生白皙的肤质多年来怎么也晒不黑,他身上只有薄薄的一层肌肉,趴下都能看出漂亮的蝴蝶骨,还有纤细的腰身。但这稍显单薄的身躯下,隐藏着的是极致恐怖的力量。
尹宿看了一眼,没敢再到处乱瞧,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到那道伤口上。伤口从右边肩胛横跨到左边接近腰部的位置,比较长,但是不深。
身上缠绕的纱布已经取下,尹宿取出姜神医留下的伤药,细细地一点点涂抹上去。
尹宿,给我讲讲故事罢。谢辰趴在枕头上,侧颜于灯火的光影中一半明艳一半暗淡。
emmm,故事有些匪夷所思,我想想该从何处讲起。尹宿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又继续熟练地上药,脑子里还在整理杂乱的信息。
谢辰没有打扰他的沉思,静待他理清思绪,等了一会儿,尹宿稍显低沉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故事里的世界与大渊朝完全不同,它经历了好几个与大渊朝相似的时代,朝代更迭到最终,有两场旷世大战结束了帝王对国家的统治,从此皇帝成为了一个消失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