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已经慌了,知道的太多果然不长命。行走到半途的晏昭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感叹,看来我们要转道回帝京了,晏某的性命还有劳烦诸位了。
身边跟着的护卫们连连表忠心,没有留意到他的眼睛却是看着不远处浓密的树冠上说的。
天气渐凉,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即将到来,尹宿一边忙着屯粮,一边还不忘了准备过节。谢辰被打发去照看生意,由他亲自来准备捐往西北的粮草,以免在不知道的时候媳妇儿抛下自己带着粮草走了。
忙忙碌碌一整天,一回家看到谢辰坐在那里等候,他就觉得满心欢喜,浑身的疲惫都不见了踪影。
你回来了。谢辰抬起头来,面色不大好看,谢家来了书信,父亲病重,要我赶回京中。
血缘亲情总是很难斩断,为了不让谢辰将来想起来后悔,尹宿坚定地支持他回帝京,不过,他肯定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事不宜迟,两人当天就匆忙备好了行囊,骑了两匹快马就出发。
大渊朝的帝京名叫宁都,基本上位于整个帝国中央偏北方的位置,从邺城出发不算太远,但还是有一定距离。
当初段临日夜不停用了三日才堪堪赶到,这回尹宿他们不这么赶,好歹中间还能暂时停下修整一下,两人用了四天赶到了宁都,算是速度很快了。
谢国公府威严大气,一到大门前就能看出其沉淀百年的底蕴,谢辰带着尹宿扣响了朱漆大门。不多时,就有人应声将门打开,看到外面站着的人,表情十分错愕。
国公爷呢?谢辰气息还有些急促,向看门人问道。
门房一愣,然后支支吾吾地说道:世子公子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尹宿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儿子回来看病重的父亲,还会被下人拦住,需要通报一声才能进去?就算他们断绝关系了,可这是谢家自己递信让谢辰来的,怎么还拦着不然进。
谢辰一路上心急如焚,以谢国公刚硬的性子,怕是真的事态严重才会给他来信,此刻府门近在眼前,他哪里还能等,直接就往里闯进去。
身高腿长的人步履如风,门房跟在二人身边只能边小跑便劝着:公子,公子,您不能硬闯呀,您这样进去了,小的非被责罚不可
尹宿推开他,别让他挡住谢辰的路,长腿紧跟着熟门熟路的人往国公府中走。
一路上遇见不少国公府的下人,他们脸上都带着一丝惊愕,仿佛昔日世子的到来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尹宿看到有人见到他们便慌忙跑走,想来是去报信了。他与谢辰一路来到谢国公的住处,却见信中重病不起的国公爷正面色红润的坐在院子里,煮酒斟茶,与人对坐闲谈。
一口气瞬间憋在谢辰心口,不上不下,让他脸色难看至极。
谢国公漠然的眼神扫过闯进来的二人,又转了回去,完全当他们不存在。坐在他对面其貌不扬的人倒是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劳烦二位匆忙赶来,在一切厄运尚未降临之前,实乃苍生之幸。
尹宿看着这个穿着袈裟,口中说着中二台词的神棍,脑子里往复循环的就是一句妖僧。
国师大人,您与父亲骗我回京是何意?谢辰要是还看不出来这是他们两人的计谋,那就算是这些年白活了。
国师手执念珠,单掌竖起在胸前,对着他们行了一礼,才道:浩劫将至,唯有武魂能力挽狂澜,为了谢府与天下苍生,还请二位能以大义为先,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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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帝京宁都看似一片平静, 实则暗流涌动。
自从九皇子降生, 太子季浚感觉自己的地位越来越大不如前。曾经皇帝为他揽下不少纰漏,现在不但不向着他, 甚至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斥责其不思进取, 难成大器。
而躲在旁边看戏的五皇子,还时不时嘲讽于他,实在是令堂堂太子颜面尽失。
五皇子有皇后帮衬,近年来在朝中越发势大, 太子只能靠着皇帝的偏爱才能与之抗衡。若是失了圣心,那等待他的只有被废, 废太子会有何种凄惨下场,他岂能不知。
兄弟二人的内斗开始越演越烈, 京中的局势紧张起来, 不少大臣不想站队,又不想得罪哪位皇子, 为难地头都快秃了。
有的大臣却认为这是个好机会,若是一朝押对了宝,便是彻底飞黄腾达的机会。
面对这种境况,皇帝出乎意料地装聋作哑, 并开始放权给两位皇子。目前身体尚算康健的帝王行为令人费解,要知道现任皇帝陛下可不是个心胸宽大的主儿,了解他的机智大臣们都不认为其会主动放开权柄。
坊间传闻, 皇帝陛下恐会退居幕后, 考验两位皇子的能力, 择能者而居之。自己好做个太上皇,舒舒服服地享受天伦之乐,做个真正的父亲。
这样的论调不知从何而来,不少人还信了,毕竟九皇子现在集万千宠爱于一生,堪称大渊朝开国以来最得宠的皇子。在他面前,皇帝似乎真的只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的父亲。
观望中的大臣们被如此局面弄得更糊涂了,或许,九皇子可能会是一匹黑马?
一直以来,作为保皇派的谢家和国师相对来说清净些,太子和五皇子都不太敢直接拉拢他们,否则便是在触动皇帝的底线。
可惜,他们不敢难为国师,国师却察觉到了异状。不惜联合谢家下套,套回来了谢辰和尹宿二人。
偌大的太子府内,黑着脸的太子气冲冲地进门后,拿起身边的摆设就狠狠往地上摔。瓷器碎片溅飞在随他后面进来的年轻男子脚下,吓得人往旁边挪了挪。
太子殿下息怒。一个带着些惧怕的声音响起。
太子正在气头上,哪里是随便说话就能消火的,仍旧没有停下手中摔东西的动作,反而叫骂道:叫本宫如何能息怒,堂堂东宫之主,现在连自己宫殿都不能回!被遣回太子府,还要禁足一月,父皇是不是老糊涂了,叫一个黄毛小儿迷了心智!
年轻男子听见他这大逆不道的话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劝道:殿下,这话可不能说,小心隔墙有耳。九皇子尚且年幼,哪里有那么多复杂心思,圣上也不可能被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左右心智。若非他今日闯进殿中中断了朝会,恐怕五皇子会更加让您下不来台。
对,没错,今日之事都要怪老五那个小畜生!太子季浚气得咬牙切齿,一挥衣袖扫下了桌上的茶水,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茶水四溅,沾湿了玄紫色的太子朝服,在衣摆上酝酿出一朵朵颜色诡谲的水渍。
年轻男人低着头看着他衣摆,似是惧怕于太子的威势怒火,不敢多言。静静地听他继续叫骂:小时候那小畜生就跟我不对付,整日阴阳怪气,为人狡猾,没少在父皇面前给我上眼药。这回被他抓到本宫办事不利的把柄,不狠狠踩两脚怎会甘心!
当年谢辰发狂的时候,怎么没把他给打死,一下去掉这两个祸害,本宫今日也不必如此步履维艰。说到后面,他火气没降下来,反倒还多了一丝憾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