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好似一个求糖未得的小孩子。
云岚扶额,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该回去了。他说,我已经传讯给了掌门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停住了,因为又有人来了,而且还是个熟人。
宁西洲。
宁西洲方才感觉到了这山中灵力的震动,他早已经怀疑梁霄,那股灵力虽然不是魔气,但是却给了他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所以他不得不来看看。他只身一人,黑衣黑袍,静静的站在不远处。
梁霄叹了口气,宁西洲对他忠心耿耿,甚至可以为了他去死,可是梁霄已经决定要彻底洗清和过去的关联,从成为梁霄这日起,他就只是梁霄。他想活成自己,可是别人却总想为他而活。
云岚道:这是第几个了?
什么?梁霄没明白。
云岚道:厉千城、紫檀、宁西洲,你这一路上欠了一屁股的感情债,现在是打算一个一个还回去吗?
梁霄哭笑不得,他的师兄哟,吃醋都吃的这么含蓄。
脸上却笑开了花,道:师兄,你过来一下。
云岚却不动,梁霄这话感觉内有玄机,他还是不动为妙。
梁霄又叹口气,算了,你不过来,那我便过去吧。
云岚本就站在窗边,梁霄便也只好走到了窗边,窗户是打开的,从窗户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不远处的宁西洲,宁西洲当然也能清晰的看到他们。
于是便见梁霄将云岚轻轻推到了窗边,附身吻了下去。
云岚背对着宁西洲,却仍旧感觉到了那股炙热的视线,他气喘吁吁的推开了梁霄,低声道:不可乱来。
梁霄盯着他看,笑意浓重,不行,我非要乱来。
他又要低头去吻云岚,云岚还未来得及去躲,一股凌厉的剑气便朝着云岚袭来,但是那剑却在云岚身后三尺之处停住了,又被梁霄的一掌给反推了回去,这一次梁霄却没有怎么用劲,所以宁西洲握住了剑,仅仅被那股真气给震的往后退了几步而已。
于是他怔怔开口道:尊上。
第40章
去吧。云岚道,解决了你留下的烂摊子,我们再回宗门。
他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高兴,只是脸色冷淡,不知道冷淡的是因为他的胡来,还是宁西洲的出现。
梁霄看着他笑,低低道:好。
两人距离太近了,云岚不想去看梁霄的眼睛,等候三年,梁霄身量已经徒然拔高,可以低头看自己了,简直岂有此理。
但是即便不看,也能感受到他目光的柔情,于是那声音划过云岚耳边,低低的敲击到了他的心。
云岚便觉得十分烦躁,他已修炼至此,本不应该受外界俗世困扰。
梁霄离开了庙宇,走到宁西洲跟前,宁西洲的目光从他一出现就锁定在他身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梁霄当年从一剑修大能手中救下宁西洲的时候,他不过二十岁,如今看到胡子拉碴的宁西洲,梁霄是又心疼又觉得好笑,当真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尊上,是您回来了吗? 宁西洲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痴痴的看着梁霄,他不在乎尊上是叫做梁霄还是叫做孟不返,不在乎尊上的容貌成为什么样,只知道就是这个人,当年救了他,于是他便跟着他,心甘情愿的为他效劳。
梁霄叹了口气,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宁西洲一听,激动不已,飞扑过来就将梁霄抱住。梁霄是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
宁西洲虽然不舍,但也只好放开,毕竟他知道那庙宇中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
尊上,云岚真人他 宁西洲这会儿缓过劲来了,便觉得十分震惊,当年尊上不就是被不对,如果尊上能重生,那便是说明他的金丹未碎裂。
当年的事情十分复杂,你只消知道过往种种不便再提。梁霄道,我的事情也不能对外人提起。
宁西洲道:是,是。
他不明白为何梁霄现在一身正气,全然是一名剑修的模样,但是他也不想弄那么明白,他半是高兴半是落寞,高兴的是尊上回来了,落寞的是即便他回来了,自己也只是无足轻重的人。但是无论如何,尊上回来便是了。
尊上您之后要去哪里?
梁霄道:去青玄宗。
宁西洲低着头,表情十分复杂,一时便不知道如何接话。
他对尊上的情义三年前已被他们知晓,现在每每对上梁霄的目光,他便低下头去,甚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尊上。
梁霄道:秘境已经没有了,你也不用守在这里,你困在这里许久了,离开这里吧。
不。 宁西洲道,不是,我并不是困在这里,我心甘情愿守着秘境。
梁霄心中沉沉叹气,他知道宁西洲的心意,但却无法接受这份沉甸甸的好意,便道:不要守在这里了,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还是当初那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宁西洲吗
宁西洲当年在魔域有个外号,叫做宁书生,他虽然是魔修,却好读书,气质又很是温雅,所以大家便起了这样一个外号给他。现在这宁西洲身着黑衣,披头散发,实在是像个山野村夫。
宁西洲喃喃道:是。
梁霄又道:我这就走了,保重。
宁西洲忙道:尊上,那我们、我是说我、紫檀、还有您原来的您都不管了吗?
梁霄道:魔域已有新主,你若是不愿跟随,便做个闲云野鹤也好。前尘往事,我已经不想再提起。更何况他淡淡一笑,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成为你们的尊上了。
这倒是了,他现在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剑修。
宁西洲心中泛起一阵苦涩,道:属下明白了。
梁霄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宁西洲眼中滑下两道泪来,亦转身走了。
梁霄进了庙宇,就听云岚说:他哭了。
梁霄微微一愣,心中酸涩,他当年就喜欢哭。
当年在魔域,宁书生总是多愁善感,那时候他皮相好看,哭一哭倒是还挺有意思。现在这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哭起来倒是让人难以想象。
走吧。梁霄说,回宗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