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聽了這話,雙眼冒著微光,脆弱地面向綠茵,道:“當真如此麼?”
芳萃笑著安慰道:“小主放心便是。”
李氏聽進了綠茵的勸解,忙呵斥道:“趙德海你還不趕緊去辛者庫門口候著!記住,眼都不要眨地盯著那辛者庫,一逮到機會便給我弄死她!”
“是,奴才遵命,奴才這就去辦!”說完,趙德海踉蹌離開,慌張地還一頭撞到了門框上。
李氏見狀,為了隱忍怒意她緊閉雙眼,可心裡卻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綠茵見趙德海已離開,便一邊按摩著李氏的肩膀,一邊目光陰鷙讒言道:“小主,這深宮裡固然容易讓人寂寞,可還是命重要。那趙德海若是慎行之人,便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可這事情,有一便會有二,終究是讓小主您行走在刀刃上,未免隱患,小主還是要早做打算。”
李氏起身,在綠茵的攙扶下靠坐在炕上,喝了口茶壓了壓驚。
綠茵見其不做聲,又試探道:“小主可需奴婢且先準備著?”
李氏雖不久前剛嚇個半死,卻是個風流成性的人。她攤開白皙細嫩的手豎在面前,悠然道:“不是還有宮外那個真太監麼。我剛剛是一時急的亂了陣腳,現在想來就算有人將事情告發到皇上那去,只需趙德海出了宮,換他那同胞弟弟來不就成了。至於現在,趙德海對我還有用,待我有了身孕再說吧。至於那個宮女,殺還是要殺的,總要做到萬無一失才好,我可不想讓她在這宮中多活一日。”
綠茵臉皮緊繃,道:“奴婢明白。”
“對了,鈕妃不是見我這幾日沒去請安,信我得了咳疾,還特意叫人送來川貝銀耳雪梨羹麼,端來給我,這會子倒是想喝了。”
“奴婢這就端來。”
綠茵到了外頭,一口大氣喘了出來。她心裡暗罵道:這般離不了男人,必是投錯了胎,應當出身煙花之地才對,怎就讓你成了李府的嫡出大小姐?再這樣下去,整個李府都要跟著你陪葬!
巳時的宮後苑(註:雍正後改名為御花園)內,帶有雪水的松柏蒼翠而欲滴,山石卓犖崢嶸。
瀾喬半蹲著,面色愁悶地擦拭著紅漆闌干,忽而腦子便閃現昨日那太監站著解手的場景,著實令其煩悶,恐懼。
菱香以為瀾喬還在因為送牛乳之事而愧疚於芳萃,便道:“瀾喬,聽聞今日午膳有鍋子吃,你不是很愛吃麼,快點干吧,完了咱們早些回去好吃鍋子去。”說完,她又看向在瀾喬身後擦拭闌乾的芳萃,見其依舊是一臉的不悅與埋怨,心裡責怪她這般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