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見狀怕她又要摔倒,便縱身上前伸手扶住,瀾喬卻甩開他的手,倔強的自己站住了。
玄燁面露尷尬地也站了起來,可卻突然覺得面前的姑娘剛剛還離自己很近,如今卻如同隔海相望。
瀾喬忍著身上的疼痛無力,蠻橫倔強地去撿起地上的木桶,而後轉身看向玄燁道:“我回去了,晚了姑姑會怪罪的。”說完,她轉身朝門走去。走到一半,想到不久前的救命之恩,便因為自己剛剛的態度強硬而心生悔意,故而又回頭莞爾一笑道:“我不是嫌棄你是公公,我叫你葉便是覺得你在我心裡不是公公,而是個男人。可就算你是個男人,我也……”瀾喬低下頭,旋即抬臉笑道,“以後你就是我的朋友,是以性命相交的朋友,若有事需要幫忙儘管找我,我必奮不顧身!”說完,瀾喬轉身離去。
玄燁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這是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即想伸手牢牢的抓住,又怕捏在手中恐其受到傷害。想來自己這個一國之君,此刻卻如雙腳踩到一泥潭當中,想離開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卻怎樣都邁不動步。想來這便是靈魂的留戀,身體的困束。
出了坤寧宮便已過未時,瀾喬無力地拎著木桶,舉目望天,看著天空中澹蕩的飛鳥,自在翱翔,心中苦澀不已。想來自己從出生便厭惡這世上的種種不義,逃脫不斷,更是為了躲避婚嫁進了宮。本想著平安度日,將存下的銀子留著出宮後遊山玩水,自在活著,不想自己連能不能活到明天還未可知……
嗒然片刻,瀾喬聽見一眾人的腳步聲,見此瀾喬慌忙拎著桶靠到一邊的宮牆處低頭迴避。
瀾喬頭低到極處,生怕被誰看到自己的醜陋模樣,更怕被主子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勒痕,於是乎連大氣都不敢喘。當眾人從自己面前經過的時候,她更是心怦怦跳的厲害,而且每次都跳到脖子的傷口處,令其傷口如火烈般的疼痛。終於等到最後一個人的腳步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可不想這些人的腳步竟停了下來。
一時間瀾喬只覺得胸口要爆炸了,心想該不會是自己的樣子引得什麼人注意了吧?
而身處在坤寧宮裡的玄燁,本想離開坤寧宮,不想剛走到門口卻從門外傳來博爾濟吉特氏說話的聲音,便止步在門口,聽博爾濟吉特氏言道:“原來是鈕妃姐姐啊,臣妾給姐姐請安了。”說罷,博爾濟吉特氏以慵懶之態,甩了下帕子。
“妹妹無需多禮”鈕妃淡淡應道,說罷便要抬腳離開。
粗略的請安後,見鈕妃欲要離開,博爾濟吉特氏又緊接著消怠道:“姐姐,臣妾近日因偶有不適,都未曾到長春宮請安,姐姐可莫要怪罪啊。不過,聽聞佟氏和李氏也都沒有去請安,想來必是近日宮中有奸佞之人當道,故而我們才都得了病。”說完,她嗤的一笑,“姐姐你說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