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見束梅這樣和自己作對,便後悔沒聽綠茵的勸言。綠茵曾說:若是小主想要巴結佟氏,討好佟氏,那也要交好佟氏身邊的人。因她們皆是佟氏的陪嫁,是貼身侍俾,不比旁人,都是能在佟氏身邊說上話的。可佟氏卻說:我雖家世比不上佟氏,卻也是出身貴胄,如今去投靠佟氏已經是委屈自己了,那幾個宮女算是個什麼東西,還配我去與她們交好!
而此刻,李氏算是知道其中的厲害了。
可如今正是個可以借刀殺人除掉瀾喬的好機會,若再有下一次恐怕佟氏也會起疑,她便尷尬笑了笑,道:“束梅說的是啊,如若咱們不去長春宮給那位鈕妃娘娘請安,恐怕就讓那些好製造是非的人得到擠兌姐姐的由頭了。而且現在就連目中無人的博爾濟吉特氏都去請安了,她可是太后和太皇太后的至親,連她都去了,咱們也不好不去了。再者說,這幾日皇上日日臨幸鈕妃,想來那鈕妃定會吹枕邊風,這個咱們也不得不防啊。要說這皇上臨幸妃子,照老祖宗的規矩,除了皇后咱們可都是要被送到乾清宮的,偏她鈕妃還是個妃位就可以得到皇后的待遇,讓皇上親自去她的長春宮過夜……”
李氏抓住佟氏好嫉妒的性格,不斷提起臨幸二字,果然,鈕妃氣的臉紅脖子粗,扒拉開束梅正為其解衣的手,怒言道:“狐媚的東西,不過是罪臣之女,居然敢這般逾越祖宗規矩得幸於皇上,就憑這點她就不配登上後位!”
瀾喬見佟氏為著一番話氣的頭髮上指,目眥盡裂,心想:這李氏這般挑唆,定是目的不純,沒安好心。只是現在佟氏正怒火中燒,想來這個時候若闖入佟氏的視線,那不是上趕子當人家出氣的麼,她便在一旁埋臉忍耐著。
束梅剛要開口,李氏便搶在束梅前頭言道:“妹妹還聽說啊,那鈕妃自從知道皇上和太皇太后皆有意立她為後,便是成日裡在她宮中叫底下的人以皇后的稱謂來稱呼她呢,她這臉皮也忒厚些了吧……”話說到這,李氏露出一抹陰鷙的笑,瞄了一眼正在一旁跪候著的瀾喬,假笑道,“姐姐你瞧著咱們,人家牛乳都倒完了,聽了咱們說的這些子話,倒還是不肯退下,真是個有心人。”說罷,李氏對瀾喬厲聲道,“還不快下去,難不成還要繼續聽下去嚼舌給別人聽麼?”
瀾喬沒想到這禍事說來就來,便一時間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又不敢耽擱,便慌忙辯解道:“奴婢……只是見小主進來,怕自己拎著兩個木桶與小主迎面而過衝撞了小主,才候在這裡的。奴婢不是嘴碎的人,女婢知道當奴才要當聾子要當啞巴,所以奴婢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不會說出去。”
佟氏怒意未消,可偏看了瀾喬醜陋的臉胸口順暢了一些,雖也心煩氣躁,便不耐煩揮手道:“既然知道要做聾子做啞巴,便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罷了,你且先退下吧。”說罷在束梅和艾草的攙扶下來到浴盆旁。
只是佟氏這般,頓時令李氏眼穿心郁。
綠茵見狀,在旁言道:“小主,恐怕這人若真成了聾子,成了啞巴,才是萬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