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香見其愣神許久,便悄悄地走過去,拍了下瀾喬的肩膀,捉弄道:“想什麼呢你,想的這麼出神,我都瞧你半天了。”
瀾喬立時被嚇得心跳到了嗓子眼,見是菱香,松過一口氣後嗔怪道:“菱香,你嚇死我了,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啊?”
菱香蹲靠在瀾喬身旁,亦望著天際,道:“明明是你出了神,便是瑞姑姑來估計你也察覺不到。”
瀾喬一副怕被看穿的樣子,臉泛紅地低下頭。
菱香問道:“說,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該不會是看上哪個侍衛了吧?”
瀾喬緊張地挺起身子,慌道:“哪有!”
菱香自然是看出瀾喬的不尋常的,其實瀾喬的不尋常又豈止是這些。她知道,自打瀾喬捐月銀以來,每每回到辛者庫都是誠惶誠恐的。她和芳萃雖也有過問,但瀾喬不願說,她們便也不再多問,因這宮中的事從來都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只是她見瀾喬如今是新傷加舊傷,便猜想恐怕是得罪了宮裡的某個人物,一想到這,她便為瀾喬捏了把汗,怕她會凶多吉少。
菱香感慨言道:“咱們做奴婢的,真是命不由己。不僅如此,還渺小如沙土,一陣風便帶跑了。眼下便是,都知皇上有意立鈕妃為後,這宮中的風勢便都朝著長春宮刮去了,連平日裡風頭正熱承乾宮和翊坤宮都不及。”
此話一出,瀾喬想到今日在承乾宮所發生的一切。她也贊同菱香的說法,想來自己不過是微不足道的灰土,連立足的力量都沒有,只能任由人欺壓與左右,甚至連性命也說沒就沒。
想到這,瀾喬對菱香言道:“菱香,你說得對,我們就是卑賤如塵土,指不定哪天便塵歸塵,土歸土了。我若是到了那天,你和芳萃千萬要與我撇清干係,不行就咒罵我幾句,只要不連累你們便好。”
菱香情急道:“瀾喬,你在說些什麼啊?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瀾喬起身,壓抑克制道:“總之你知道的越少越少,你只要記住,和芳萃撇清和我的關係,撇清的越乾淨越好。”說罷,瀾喬怕被追問,便慌忙離開了。
自從立後的風聲傳出以來,長春宮便臣門如市,熙來攘往。連往日人數總是不齊的晨昏定省,如今也都出奇的人數齊全了。只見長春宮正殿,肅穆端正,鈕妃雲若從容坐在正位上,即便下面有些許個人稍帶著鄙夷不屑的姿態,也影響不到整體的端肅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