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妃侍寢一向不得過夜,縱然通貴人兩個月前得幸於皇上,但兩人期間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如今見皇上出現在自己所居的宮中,通貴人簡直喜不自勝,甚至感激涕零,急忙起身,行禮顫聲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
玄燁柔聲道:“碧漣,你懷有身孕,無需多禮。”
聽其換自己的閨名,通貴人熱淚盈眶,道:“皇上……皇上還記得臣妾的閨名。”
梁九功在旁笑言恭維道:“貴人主子,皇上不僅記得貴人的閨名,還記得貴人您的喜好。這不,皇上特命奴才帶來了貴人喜歡的茉莉花。這是皇上自知道貴人有孕,特意讓花房培育的,只因茉莉畏寒,便待到這天氣暖和的時候特意送來給貴人。”
通貴人這才注意到門口幾個太監手裡捧著的一盆盆開的通透潔白的茉莉花,頓時臉上笑靨生花,道:“皇上竟還記得臣妾喜歡這茉莉花,臣妾……臣妾……”
錦兒見通貴人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便在一旁言道:“皇上不知,我們小主也是日日盼著皇上,想著皇上呢。得知皇上為戰事繁忙,日日祈禱皇上身體康健。”
通貴人期許看向皇上,抿笑羞顏。
玄燁唇邊盪起一抹笑意,可炯亮的眸子裡卻蘊藏著悽苦。玄燁雖是一國之君,卻有萬斤重擔在身。對於自己的嬪妃,他著實做不到愛,試問一個人又怎會擁有那麼多份愛。十二歲成婚,可那時卻渾然不知愛情為何物,身子就如同工具一般為朝廷的需要所擺布。所以,他亦常常覺得自己與自己後宮的女人同命相憐。後宮的嬪妃固然是為了前朝和子孫後嗣而存在的,可他又何嘗不是為了大清的江山和繁衍後嗣而存在的,不過都是這宮裡的可憐人。
“瀾喬,你躲在那裡做什麼?”小菁見瀾喬躲在牆後面偷瞄著前院,近前促狹道,“是不是等著瞧兒皇上呢?”
瀾喬頓時被嚇得縮回了頭,後背緊貼著牆,雙手不自覺地抓著牆面,吞吞吐吐道:“我……我……是錦兒……”瀾喬手指彎曲指向偏殿方向,“是錦兒叫我不要靠前,怕……怕衝撞到皇上。可我得在這瞧著皇上什麼時候離開,好……好及時回去看門。”
小菁憐道:“也難為你了,臉上怎就長出了這些東西,這還能消了麼?”她又一湊前,一隻手懸在半空,驚道,“呀!你這……你這臉怎麼這麼紅啊?挨打了啊?”
瀾喬搖了搖頭,道:“沒,沒挨打,就這副樣子。”
小菁撇嘴愁道:“你的臉啊,可真讓人犯愁。你以後可怎麼嫁人啊?難道要嫁個瞎眼的?”
瀾喬站直了身子,面露悻悻之色回道:“我這副樣子,醜陋不堪,實屬不詳,幸得在宮中有各位主子福澤庇護,日後出了宮還是不要禍害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