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弓著身子,咬著牙,臉色因為身體太過用勁而憋得通紅。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架著瀾喬,將其拖拉到井旁。這正對著井的耳房正是瀾喬從前住過的,如今空置無人居住。
臨近井邊,錦兒瞧著這殺人的禍事,眼看著要做成,心中不免想起因果報應,便對著昏迷不醒的瀾喬低語道:“這怪也要怪你自己得罪了主子,今日不是我來解決了你,那位也會派旁人來。你也是該感謝我的,今生你做了奴才,命由不得自己,沒準來世能投胎個好人家,到時候你也不必感謝我。”她一邊說著,一邊喘著粗氣,累的她肺似要炸裂。眼看著人已經拖到了井邊,她便將其立靠在井旁,自己稍得喘息。
瀾喬則如沒有骨頭般靠井而坐,腦袋耷拉著,眼看著要撒手人寰樂了,卻仍舊毫無意識。錦兒只稍作歇息,未免時間耽擱久了被人發現,便即刻將瀾喬身子背朝上,而後吃力地將瀾喬推向井口,欲要將其頭朝下扔入井中。
夜裡寂靜,時不時地有野貓亂竄刮到樹枝的聲音,嚇得錦兒渾身毛骨悚然。畢竟是傷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情,她心裡也著實害怕極了。只是一想到瀾喬若活著一日,那儲秀宮的李氏便會怪罪自己辦事不力,時間久了別說一朝成為貴人主子,就是活命也難了。想到這,她也顧不得天理報應,只想著傾盡全力,儘快將瀾喬解決。可眼看著自己的謀殺得逞,那瀾喬的小半個身子已經墜入井口中,可不想偏這時一隻有力的如男人般的手握住錦兒的左手手臂,並開口道:“錦兒姐姐這是要做什麼?”
錦兒頓時嚇得身上的熱汗轉為冷汗,但抬眼瞧著是新來的太監來順,便放下半個心斥道:“你個新來的,知道什麼,趕緊把你的手鬆開,告訴你這可是貴人吩咐的,聰明的你還是趕緊回去,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不然下一個就是你!!”
來順並沒有鬆手,也絲毫不懼錦兒這個通貴人陪嫁口中所出的恐嚇之言,道:“錦兒姐姐這是從何說起,現在誰不知這咸福宮貴人只信任瀾喬,連姐姐這個貴人陪嫁都及不上,莫不是你因為嫉妒才要殺人的吧!”
能有如此膽量的小太監不是別人,正是子清安插進來保護瀾喬的。若不是他解手離開了片刻,回來後見到地上沾有血跡的木棍,恐怕此刻瀾喬已經被扔到了井裡。
錦兒恨道:“我是貴人陪嫁,她瀾喬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貴人用來聲東擊西的。你趕緊給我滾來,不然我告訴了貴人,定讓你沒命。”
來順隨意瞧了瞧右邊,嘴角一抹淡笑,道:“要不我去問問貴人吧?”
錦兒見這個來順如此執拗不聽勸,又怕他聲張,便柔聲勸說道:“你是叫來順吧,我記得你是前幾日剛到咱們咸福宮的,這幾日我病著,對你照顧不周,你可別怪姐姐我啊。誒呀,你來的晚有所不知,貴人表面寬厚,可事實上貴人是牙呲必報的……”錦兒眼睛一斜,旋即想到詭詐的說辭,並道,“你不在貴人跟前兒伺候,不知情也不怪你。這貴人表面信任這個瀾喬,實際上是讓我暗中調查她。我們都知道她是承乾宮來的,可承乾宮的一向嫉妒有孕妃嬪,所以才派她來暗中陷害貴人。貴人知道了,也不便明著發落了,畢竟是佟氏送來的人,這才叫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處理了她。可你想,即不想讓佟氏知道,她又怎麼會在旁人面前承認這事情是她命我辦的呢,到時候搞不好我成了背黑鍋的。可你想啊,到時候貴人不但沒有除了心腹大患,還將我這個親近折了進去,那她能不遷怒於你麼!所以姐姐勸你還是趕緊回去歇息,就當什麼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