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妃聽此,胸口似被揉捏成一團。她腳步匆匆走到仁憲跟前,惶恐道:“回太后,臣妾知罪。只是臣妾剛剛在宮中問候通貴人的胎,這才來遲了。臣妾實在不敢有看熱鬧之心,還請太后明鑑。”
太后歪著滿是玉翠珠寶的頭,打量著自己手上的享有各色寶石的指套,冷言道:“瞧瞧,瞧瞧,這口口聲聲說知罪,確在告訴我她有多麼賢良啊!是啊,你賢良,你照顧有孕的貴人,可皇上叫你管的可是六宮事宜,不是單單的咸福宮,你這般顧東不顧西,如何擔當此任!”說罷仁憲一個陰冷的眼神投向鈕妃。
眾人皆因今日屢番行禮,且行禮時間過長而膝蓋酸痛,尤其是身體孱弱的鈕妃。可卻也不敢有任何的失禮之處,只隱忍道:“太后教訓的是,都是臣妾的不是。”
見鈕妃這般低聲認錯,太后也尋不出什麼來,且看眾人都屈膝辛苦,便拉著長音道:“都起來吧。”說罷,她看向佟氏,道,“誰能告訴哀家,這是怎麼了?這怎麼的一個個的不要自己的顏面了,竟在奴才面前鬧起來起來了,這是紫禁城,不是城門大街!!!”
阿木爾勸道:“太后息怒,鳳體要緊。”
太后哼道:“都這般的不讓人省心,我還要什麼鳳體啊,乾脆你們再鬧之前把哀家的棺材叫奴才抬上,有這麼個十回八回,哀家便隨著先帝去了。”
眾人異口同聲道:“太后息怒。”卻又都怕太后再叫屈膝久了,便都稍示意一下而已,免得自己的膝蓋受不住。
太后興致十足道:“說說吧,都是怎麼回事?”
博爾濟吉特氏占理,先上前開口道:“回太后,這佟氏也太放肆了,居然張口說出“M古賤人”四個字。這宮裡便是我,還有太后……”博爾濟吉特氏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便立即抿住了嘴唇,頓了頓又道,“就算是說奴才也不對啊,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這是把咱們科爾沁的都給罵了!”說罷,博爾濟吉特氏憤恨地看向佟氏。
佟氏則一副受冤屈的樣子,難得的低聲下氣模樣,弱弱地開口道:“回太后,臣妾……臣妾並未說出此言,臣妾……臣妾是冤枉的,是博爾濟吉特氏聽錯了。”說著,她又對著博爾濟吉特氏憤憤道,“你聽錯了不說,居然還對我動手,我的手腕都被你捏斷了。”而後,佟氏又楚楚可憐地看向太后,“太后,臣妾……臣妾還從未被人動手打過,那博爾濟吉特氏動手可是大家都看見的,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太后聽了兩人的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她瞥了瞥兩個人,道:“博爾濟吉特氏,你耳朵可是聾的啊?”
博爾濟吉特氏知道這是太后有意向著自己,要藉此料理佟氏,便挺著胸,撅著嘴道:“回太后,臣妾自然不是,臣妾聽的真真的。且從前在科爾沁的時候,縱是雄鷹在極高的空中划過,臣妾也能從聲音辨別它的位置,一箭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