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妃冷笑,通貴人見此恐的心裡直哆嗦。鈕妃道:“你嘴上說不敢,但本宮知道你是個膽大妄為的。你能故作醜態,欺瞞主子;又敢立志不依附男人而活,只嚮往自在無約束的生活,可見你不但膽大妄為,還是個極其有主意的。”
在旁的霽月覺得鈕妃說的話極對,想著這天下的女人誰不愁嫁啊,可這瀾喬不但不愁煩這事,反倒如此特立獨行,意在雲遊四海,這種新奇活法自己可從來沒聽過。
鈕妃又接著說道:“瀾喬,本宮和你說些掏心窩子的話,不過這話也自然不都是為了你。你區區一介奴婢,本宮也犯不著和你浪費這些口舌,本宮是為皇上著想。”
聽到這樣的話,瀾喬終明白鈕妃的私心,那便是:皇上!如此痴情的女人,竟這般為自己的夫君著想,這令瀾喬想到自己的額娘。雖是通貴人也鍾情於皇上,但通貴人的私心也不限於皇上,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可鈕妃不同,鈕妃無子,如此便一心都在皇上身上。
鈕妃道:“你雖有些聰明,但終究還是太過年輕,想法也略有些天真些。你天真的以為你在宮裡樹敵,只是在宮裡的,只要自己出了宮,這些個敵人也就消失了。”鈕妃說罷冷哼譏笑,瀾喬抬面看向鈕妃的笑意,鈕妃無意遮擋,只坦然道,“這簡直是你在痴心妄想。”
這話也是通貴人想說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說出口罷了。如今鈕妃在自己前面說了,總好過自己日後的勸說。
鈕妃在霽月的攙扶下起身,在瀾喬面前踱步道:“本宮告訴你,就算你出了宮,你能得一時的自由暢快,但本宮提醒你,這短暫的自由暢快轉瞬即逝,隨之而來的便是殺機四伏!!”鈕妃強勁有力的字音如無形的利劍朝瀾喬而刺來。
瀾喬不敢插話,她只能聽下去,也有些想聽下去。
鈕妃嘆氣道:“你若是在宮裡,通貴人能護你,本宮能護你,皇上能護你,可你若出了宮,誰能護得了你。你真是太不了解一個女人的嫉恨,也小看了一個女人的空虛,一個空虛而又充滿嫉恨的女人是最可怕的。她會將自己的孤寂和苦毒都遷怒到你的身上,她們會不惜餘力地藉助娘家的勢力追殺你,暗殺你。本宮問你,你如何抵擋?你如何逃脫?”
瀾喬驚恐地抬起頭,驚異地看向鈕妃,似被打醒了一番。卻如鈕妃所說,是自己太過年輕,太過天真,因自己從來沒有認識到宮中女人的可怕之處。但由此瀾喬想到李氏的冒險偷情,想到了博爾濟吉特氏和佟氏的囂張跋扈,還有其他嬪妃的那些看不到的面孔,瀾喬便立時身子癱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