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一聽是瀾喬的聲音,立時停下手中批閱奏章的硃批,先是怔住了片刻,而後聽腳步聲越走越遠,便大聲喝道:“站住!”
瀾喬一聽,心“咯噔”一下,想該不會真要被砍頭了吧。她便忐忑不安地又走了回去,待瑟縮地站到玄燁面前,她細聲開口道:“不知皇上叫住奴婢有何吩咐?”說罷,她想到梁九功和她提到的玄燁吃醋的事情,便抬起臉來,一頓“呵呵”傻樂。
玄燁抬面看向瀾喬,裝作嚴厲道:“你這傻笑什麼呢?”說罷,他又詫異問道,“你是覺得朕好笑麼?”
瀾喬猛地搖了搖頭,道:“沒有,沒有。”
玄燁更加嚴厲道:“那你在那傻笑什麼?”
瀾喬憨態回道:“哦,皇上,奴婢是高興的。奴婢因為今天高興,所以見到人就想笑,尤其是見到皇上。對了,剛剛奴婢還看到曹侍衛了,奴婢也傻笑了。但曹侍衛脾氣好點,沒像皇上這般凶。”
玄燁自小被人捧著長大,從未聽過有人說他不如別人,便立時渾身散發著酸氣,道:“朕就這麼凶,怎麼了?”他放下手中的筆,起身道,“你還真是放肆,你知道不知道朕是皇上,你竟這般出言不遜,我看……”
瀾喬搶話道:“砍頭是麼?”這話說完,瀾喬便生了悔意。人都說伴君如伴虎,可自己這是在老虎口中拔牙,還真是不要命了。她便笑著道:“你看你,生什麼氣啊,氣大上身啊。我給你賠不是,賠不是。”說罷,她彎著腰,恭敬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梁九功在外頭聽著,那是嚇了一身冷汗啊。想著這皇上還從未受此對待過,這心啊便在嗓子眼懸著,連大氣都不敢喘。
玄燁倒是樂了,他譏道:“從前你就是這麼待朕,先是給朕一個巴掌,然後再給個甜棗。”他收斂笑容道,“但朕告訴你,你若再敢動手打朕,朕可絕不會再如從前退讓,朕一定會還手的。”
瀾喬道:“呵呵,怎麼會呢,您是皇上,奴婢要是再對你動手那是欺君,欺君可是大罪,奴婢怎敢。”說罷,她低頭看向地上的金磚,偷偷咧了咧嘴。
玄燁冷哼道:“還有你不敢的!”說著,他走到瀾喬面前,道,“朕看你是這天底下最膽大的女人。敢立志不嫁人;敢扮丑欺君;敢出手傷人;還敢……”
瀾喬抬眼看向玄燁,見其站的如此之近,臉竟泛紅了起來。只見她眼睛閃動光芒,凝視著玄燁,期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可玄燁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回到桌前,繼續拿起奏摺,一邊批閱,一邊冷問道:“朕還沒問你,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