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喬瞧見,故作堅持道:“皇上可是答應奴婢了,說我挑一樣,便賞給我,皇上是要失言麼?”
玄燁竟信以為真了,且為難地看著瀾喬手中的硯台,依依不捨般,又難以做下決定。只雙唇抿成一道憂愁的線,難捨難分。
瀾喬見當今皇上富有天下,竟對這方硯台如此鍾情,當真是個痴情的人。她開口言笑道:“皇上,奴婢是逗您的,奴婢早知道這是先帝爺留下的,您異常珍惜,所以奴婢不會奪人所愛的。”
玄燁驚道:“你竟知道……”說著說著,他恍然想起,“哦,朕知道了,是湯瑪法他。”說罷,他笑著拿回瀾喬手中的硯台,仔細地放回到桌上,後又感慨道,“從前皇阿瑪在的時候,朕難得見他幾回。待他逝去,朕便把皇阿瑪用過的東西,能留下的都留下了,因為念想,這畢竟是皇阿瑪用過的東西,上面總會留有皇阿瑪的氣味。?”
瀾喬看著抒發情感的玄燁,竟不想他竟如此重情,且又如此渴望父愛。不過提起父親,瀾喬倒是哀嘆,道:“誒,和皇上比啊,奴婢倒是個不孝的。因為奴婢從小就不喜歡自己的阿瑪,而且還很討厭他。”
玄燁不解問道:“這是為何?”
瀾喬轉身,走向一花瓶去,一邊打量著,一邊回道:“因為啊,他辜負我額娘,而且還眼睛昏花,看不清誰是好人,誰是歹人。我姨娘為人歹毒,他確很是寵愛她,甚至為她怒斥我額娘。我額娘善良,處處為他著想,可他卻渾然不知。”
玄燁聽後,不想瀾喬為此而心生怨恨,便言道:“這所有的婚姻中,夫妻二人能真正做到恩愛的是少之又少。不過都是未曾見面的男人和女人,更不會知道對方的秉性,所以很難會有真正的情愛。我想你阿瑪不過也是其中一個,只是難為你額娘了……”
瀾喬不贊同,道:“皇上這樣說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奴婢認為是男人的膚淺。”
玄燁饒有興致地問道:“哦,何出此言?”
瀾喬轉身正色道:“因為在我看來,男人是很缺乏思考的,尤其是在女人方面。很多男人在女人面前,被她的色相所迷,女人便是稍撒嬌,稍嗲聲,男人便如同失去了理智般,只會聽之任之。所以,奴婢說著天下大部分男人都是膚淺,都是不可靠的。就像我阿瑪,他就是這樣。”
玄燁見瀾喬因此不快,便跳轉話題道:“哦,對了,湯瑪法怎麼會和你提起這方硯台?”
提起這個,瀾喬轉身撅嘴道:“還不是嫌我不用功念書,整日裡念叨什麼宮裡的某位皇子,後又是皇上,人家怎麼怎麼用功,人家何時起床讀書,人家讀書到深夜……”說著,瀾喬轉過身來,帶著怨氣看向玄燁,“就害的我也要早早起床讀書,讀四書五經,讀諸子百家,簡直是要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