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妃悵然感慨道:“不知明日又會掀起什麼風浪?總之人啊,慣會不知足,總是在無休止的算計和爭競中。”
霽月道:“奴婢看那瀾喬倒是個特別的人。”
鈕妃道:“是啊,只是她太過特別,也太過幸運,但人不能只靠幸運活著,有時候防並非是保命的上策,但是攻也要攻到地方,攻到時候,否則後患無窮。現下不過就是嬪妃間的爭執,本宮還能說上話,可以瀾喬的勢頭,又怎會限於此。她啊,得需要韜光養晦。”
霽月仰面看向鈕妃的側臉,問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鈕妃搖搖頭,道:“本宮什麼意思都沒有,本宮只覺得都沒有意思。”
瀾喬進到東偏殿,只有兩名乳母和兩名宮女在,她神色憂傷地近到通貴人跟前,倏地,她雙膝跪地,輕聲道:“貴人,奴婢有錯,奴婢若是不信那穩婆的話,今日小皇子或許就沒有這般的苦難了。貴人,是奴婢不夠仔細,是奴婢愚蠢至極。”縱使今日瀾喬救活了小皇子,可她依然擔心日後小皇子會有身上帶有什麼後患,實在是關心則亂。
通貴人見此,用胳膊撐起上半身,聲音弱道:“瀾喬,你這是幹什麼,你是我們母子的救命恩人,你何罪之有啊!”
瀾喬痛悔地看向通貴人,道:“貴人……貴人,奴婢……”
通貴人打斷瀾喬,道:“快起來吧,先別跪著了。”待瀾喬起了身,通貴人感慨道,“我阿瑪在王氏手底下當差,若我產下皇子,她阿瑪便在我阿瑪面前低一等,她如何甘心。只是我沒有想到,我們已經如此當心,不想竟是穩婆出現了問題。想必為此,她的母家沒少給她掏銀子啊。”
瀾喬安慰道:“貴人放心,皇上命人徹查此事,想必那王氏等人逍遙不了多久。”這話瀾喬說的實在沒有底氣,可她也只能這樣說。
瀾喬將通貴人扶起,令其靠坐。通貴人淡然開口道:“皇上現是用人之際,王氏和李氏的母家都是有兵權的人,縱是受罰又能怎樣,過了些時日他們便又能逍遙了。罷了,不說這些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通貴人揚起笑臉,“快,乳母,將孩子抱來,讓瀾喬好好瞧瞧。”
瀾喬眼睛噙著淚水望著乳母抱來的小皇子,她歡喜道:“貴人,瞧他的大眼睛多像你,多黑多亮啊。”
通貴人朝孩子看去,笑道:“我看啊,他還是像皇上多些。他要是能像他皇阿瑪文才武略樣樣精通,我啊就知足了。”
瀾喬抱過孩子,輕輕地搖晃,雀躍道:“會的,還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