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妃為此而十分自責。想來自己自受皇命協理六宮,旁人都是百般刁難,出口便是冷嘲熱諷,唯有納喇氏和馬氏兩人支持自己,唯命是從。可如今,馬氏因為接連失去孩子身子一年不如一年;納喇氏又因為怕麻煩自己,而拒請太醫,她便更是愧疚不已。
迎霜突然跪地,垂面道:“娘娘,本今早我們小主便咳嗽不止,奴婢提議讓小主告假,可小主偏說馬氏生產後顧不上六宮的事情,現在唯有自己能幫助娘娘您,故才吃了許多寒涼的東西,硬是將咳嗽壓了下去。本來憔悴的臉,是靠妝容遮掩過去的。娘娘,奴婢斗膽請娘娘,暫且別讓我們……”
納喇氏聽此,裝作十分激動的樣子,呵斥道:“大膽奴才……”說罷,她又咳嗽兩聲,用絹帕捂著嘴說道,“大膽奴才,娘娘面前豈容你多言,還不退下。”
迎霜眼睛硬是擠出兩行淚,看向鈕妃,做出不忍的神情,落寞起了身,站到納喇氏身後。
佟氏見此,譏諷道:“納喇氏,你還真是八面玲瓏啊!不想得罪人就直說,這戲演的,怕是要叫上你們延禧宮的所有人,真是興師動眾地一場大戲啊。”
博爾濟吉特氏也冷哼道:“我說佟氏,這話你倒說到點子上了,我看這納喇氏就是裝病。”
這二人並不是什麼通透之人,這樣說無疑是想藉機譏諷做事少有錯處,一味奉承鈕妃的納喇氏。且納喇氏的叔叔明珠因支持撤藩一事,頗得玄燁信任,故此納喇氏一族皆無限榮耀。也正因為此,佟氏等人早就看不慣納喇氏……
聽此一言,鈕妃也疑了幾分,畢竟昨日此刻,納喇氏還是精神頭十足。鈕妃是性情中人,常常容易被情感沖昏了頭腦,可卻是個後返勁的。但鈕妃畢竟是心底善良之人,她也不願過分猜測納喇氏的用心,畢竟這一年多來,納喇氏著實幫了自己不少,若真是納喇氏想推脫這個差事,她便也願意成全。
鈕妃開口道:“你們都住嘴。你們可知,當你們安枕入睡的時候,納喇氏在做什麼?她在夜裡替本宮查看帳本,且一遍不成,還要兩遍,三遍,從來不曾有過錯處;還有,當你們有功夫在某處吵鬧鬥嘴的時候,納喇氏在盡心侍奉老祖宗,並還要照顧她的大阿哥。你們有什麼資格這麼說納喇氏!”
納喇氏自是裝病的,但一聽鈕妃如此的維護自己,便心中著實不是滋味。可事情還是要圓下去,她便又故作咳嗽道:“臣妾謝娘娘明察,臣妾只是咳嗽,故娘娘交代的事情,臣妾……”又不斷咳嗽,“臣妾定當盡力完成。”
佟氏和博爾濟吉特氏見此,都忍不住翻了白眼。